高梦蝶不懂的事情,贤妃则是无比清楚。
且乾清宫的那一番言语,元宣帝显然并没有准备有些隐藏。
所以在第二日的朝会上,景国唯二的两位皇子,太子和晋王第一次领了正式的差事。
只不过就在众位大臣疑惑,为何晋王去的是吏部,而太子殿下却去了工部时。
元宣帝再一次说出了那句话,“晋王随高太尉学习为臣之道。太子入工部三月,然后去兵部历练。”
景国的朝堂,在这些年,基本是元宣帝的一言堂。
两位皇子身后,也俱无势力。
倒是难得的少了些,争权夺利的刀光剑影。
消息传到后宫的时候,贤妃几乎捏断了指甲。
她原本以为,只要这话没有传出去,至少她还有回旋的余地。
这么多年,竟是她妄想了。
今日的消息因为贤妃的沉默,让永福宫诸人都失了言语,便也没有有人注意到一直隐在贤妃身后的老嬷嬷。
过了许久,贤妃拖着碧色宫装走到老嬷嬷身边,对着她伸出手,冷淡的道:“给我吧。”
老嬷嬷从衣袖中摸出一块成色顶级的墨条放在了贤妃手中。
贤妃接过墨条后便冷清的回身端坐在座椅上,不再言语。
贤妃朝着乾清宫的方向淡淡的瞥了一眼,回头望向那老嬷嬷时便勾了勾嘴角,“这么好的墨,怕是只有陛下才配得上。”
老嬷嬷走上前一拜,伸手接过墨条后,便离去了。
贤妃瞧得她的动作,嘴角一勾。
埋了这么多年的钉子,终于是要派上用场了。
萧之鸢,任你得享宠爱又如何……贤妃扬了扬眉,眼微微眯了起来。
恐怕就是乾清宫那位帝王,也不会知道,她为了这天做了多少准备。
只是,到底……他们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贤妃压下心中的遗憾,右手在裙摆的香囊上轻抚,“他日我儿登基,定会不忘给你拟上一个好封号的。”
……
皇宫中风潮暗涌,而第一次因为两位皇子入朝听政的风波居然是在燕京的学子楼开启的。
燕京学风开放,准许学子们谈论时政。
为此,元宣帝甚至还亲自在燕京中盖了一座学子楼。
每逢各大书院沐沐,便有学子们在此吟诗作文。
而今日被讨论的最多的,自然是新入朝堂的两位皇子。
“太子殿下,据说是在瑞安长大的,也不知学问如何?”
“徐兄,这话可就狭隘了。太子殿下外家乃是萧府,萧府亲自培养的人,又岂是会差的。”
萧府,被称作徐兄的学子舌尖轻轻划过这两个字,眼神逐渐黯淡了下去。
百年世家,底蕴之丰厚又怎么会是他这样的寒门学子能想象的。
如今世家子弟不需要科考,一应皆是通过荫封。
多少寒门子弟,苦读十年,终其一生,却抵不过那萧府公子的起点。
凭什么……他端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就连曲阜出生的贤妃娘娘和晋王,也是因为没有出自世家,便只能学习为臣之道。
为臣之道?难道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就永远只能屈居人下了,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