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殿下这些年,为了他们这些学子捐赠了多少。
他自己的学识自是不用说,这些年还不断地资助了学子们。
“如今,世家当道,不妥。”这位学子擦掉嘴边溢出的酒,睁开眼睛。他的神情有些颓废,但此时一双眼睛却是极亮。眉宇间也完全不见刚刚的迷茫,甚至多了几分傲倨。
“如今朝中,公卿无寒门。就连未来储君也出自世家,这之后,哪里还有我等的出头之日。”
刚刚与他对话的素衣学子,皱了皱眉,“徐兄,慎言。”
显然是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妥。
徐学子愤愤不平的敲了敲桌子,脸色更加不愈,“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素衣的学子连忙看了一眼周围,“徐兄,这学子楼虽说可议政,但不是什么话都适合说的。”
徐学子摆摆手,“为上者不公,为何还不许人说。世家当道,就是不妥。”
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为何不妥,让擅长的人做擅长的事,有何不妥?”
几位看向说话的人,月白色的面纱之后,黛眉轻挑,风姿卓越。
几人愣了一下。
徐学子不屑的撇撇嘴,又是哪个世家的小姐吧,将那话又问了一遍,“那寒门呢,永无出头之日吗?”
阿离想到了后世一位名人语录,你凭什么觉得十年寒窗,能抵得过我三代从商。
是啊……凭什么觉得你十年苦读,能抵得过世家几代积累。
景国朝堂如今的首辅,便是寒门出身,可他照样做到了一人之下的位置。
萧府一众公子,学识不输任何一人,却也因为上位者的冷落而碌碌无为。
但他们仍能保持本心。
不想着自己努力,却在这里抱怨环境,阿离仿佛看到了后世那些站在所谓道德制高点的键盘侠。
看向徐学子的眼神便带了几分冷光,一句句问话砸了出来。
“世家当道,他们为富不仁了吗?圈地奴役了吗?”
如今元宣帝治国,法律条款严明。若世家有此情况,怕不是要等着被抄家砍头。
当然,多多少少可能会有些胆大妄为的,要去试探底线。
于是阿离又问道:“若有这些,律法管不了吗?”
管得了,甚至若有发现的还能举报。
学子中无人答话。
阿离长吸了一口气,隔了半晌才又说道:
“若管得了,那为何世家不行。”
“世家往前,谁不是是寒门。”
阿离说完便起身离去了,身后的诸位学子均是没有出声。
回首对着青枝道:“让马车过来。”
青枝颔首离去。
阿离缓缓下楼,漫步到了学子楼的门口。就见有一黑木金檐座驾,马车四周立着的是着黑甲肃穆的军士。
见着阿离过来,齐刷刷的立正行礼。
然后阿离扶着青枝的手,上了马车,一行人缓缓离去。
这一番动静,算得上是招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