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回来,王兄又禁不得风,当然得我来接啦”月依好像心绪不错,上马后与月鹄并驾齐驱时也有说有笑。
“三妹,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啊?你放心吧,我今夜只想喝酒,不想和大哥吵,我爹只要不催我娶妻,怎么都成”
被月鹄直接将话挑明的月依入城时看到那些扎着人头的木桩后迅速将头转了过来,试着问道:“申杏多好,老将军就这么一个女儿,长得还漂亮,嫁给二哥是便宜了二哥,二哥怎么还埋怨起叔父了?”
“他们不催你嫁,催我娶妻是什么道理?”月鹄说完,眉目骤变,马蹄踏进凉都城时冷冷地说道:“木波这人心思狠辣,不是良善之辈,你可不能答应,他这羌王做不得几年了,什么狗屁东羌王后,我月家要的东羌六部,王后这位置不稀罕。”
“知道啦”月依一面骑着快马,一面应和。
“云单贡布我没见过,但我让人打听了,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在家里养了几个女子,打仗不行,还被楚王给生擒过,要不是他降了,他哥也犯不着给他擦屁股反了多家,咱们也用不着给大宁称臣,他哥不错,就是已经娶妻了,这种软骨头也不能嫁,听到了没?我月家的姑娘,只能嫁给英雄和勇士,什么王位和将军,我月家自己也给得起”
月鹄在月依这里从不遮掩,彻底与王位失之交臂后更是坦诚了更多。可月依听完,只是笑着问道:“那我嫁给谁,总不能一直待在王府吧,外人说我嫁不出去,笑话我们月家怎么办?”
“谁敢笑话,我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月鹄这话是认真的,月依也没有怀疑这是自己二哥的心里话,可她没料到月鹄在靠近王府时,突然转口说道:“他回来了”
“谁?”
“你喜欢的那个”月鹄说完,月依连声否认:“没,没有!”可一面否认,一面又遮掩得慌乱,还有些面红耳赤。
“我都没说是谁,你急什么?不用和我装了,我早知道了,只有赢过他的人,才配得上你,但你,不能嫁给他”月鹄说完,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在定南卫的探子说,他是惹怒了大宁的新皇帝从长安城里被赶了回来,几万大军先他一步回的易武县大营,楚王妃还给他生了一个小子,你是我们月家的女儿,怎么能做妾?就是大宁的楚王也不行!”
这些事,月依又何曾不知道,所以她也没有接话,只是一道骑着快马赶回王府。月鹄见状,又稍稍缓和了说着:“你喜欢他,可他喜欢你么?若是嫁给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能得什么痛快,还不如嫁给木波做什么东羌的王后”
“二哥!”月依有些不高兴:“我不喜欢他,你说这些做什么?”
“这话我只说这一次,你听就是,不听也随你,我没读过几本宁人的史书,可我也听阿爷说过,中州的皇帝对兄弟手足从不手软,如今新皇帝是他的哥哥,他惹恼了新皇帝能有什么好处,在阳明城里也欢不了几年,当初老楚王是何等的英雄,没做成皇帝不也一样做了别人的囚徒,你跟了他,能有什么好处”
月依没有辩驳,只是静静地听着月鹄将话说完,等到了王府门前时,一面不愠地从月鹄身前先走一步,将月鹄撇在了身后。
明明已经想好今夜入城只饮酒作乐,可没想到还是惹恼了自己妹妹的月鹄匆匆跟了过去:“你别气了,我说话不喜欢藏着掖着,世间好男儿那么多,何必只喜欢他一个,他阴险狡诈胜过木波,行军打仗胜过云单阿卓,贤明仁德不输王兄,是个好男儿,只可惜他是宁人,若他是我们南诏的男儿,你让二哥去把他绑来娶你都成,若是他不愿意娶你,二哥就用刀抵在他背后和你成婚”
可征战沙场的将军说起笑话也是这样杀气冲天,月鹄自己尴尬的笑了之后并没有从月依的脸上看到一丝笑意,反倒是被月依逼着问道:“二哥觉着,你和他,谁更胜一筹?”
“上次亡山的事,是他趁人之危,胜之不武,否则除了样貌,他哪儿能胜过我?”
“那能胜过他的男子屈指可数,我南诏也就二哥一个,二哥让我嫁谁?二哥现在不如想想一会儿怎么见叔父和婶婶,我的夫婿,也请二哥多多留意,只要是觉着二哥可以配上我的,绑来娶我就成”
月依说完,扬长而去,月鹄在身后紧追不舍连连应道:“好,好”
兄妹两人走到了月腾设宴的前殿时,月依方才开始叫苦:“叔父,二哥欺负我,你得替我教训他!”
“我?”
一场本该是兄弟嫌隙不欢而散的宴会,因此,变成了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