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此言一出,无论是忙着请罪的范洵等人,还是两边的衙役都愣在那里,随即齐齐诧异的看向沙丙,这主审官猛然被众人一看,倒弄得沙丙有些手足无措,摸摸惊堂木,有伸手够了够签筒,可最后还是无奈的将双手放在桌案上。
“那个,范大人你们先起来、先起来,我不是说这议立储君一事有错,毕竟这储君一事乃是国之大事,我大宋自太宗皇帝起,便有立东宫、召百官之事,并且凡是东宫属臣,都极尽苛简,以确保文武德才之上不出差错。”
随着沙丙此言一出,那边范洵当下长出一口气,随即挥手轻轻掸去膝盖上的尘土,“哎呀,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议立储君也有罪过了,要说这样的话,岳帅背的起这罪过,我们这些人可受不了如此大罪啊!”
而岳飞却是一挑剑眉,看向沙丙道:“沙大人,储君之事,事关国本,非是陛下一人可决,况且当年之事,范大人等人或许不知,可您该知其中因果啊!我等若不上书议论此事,难道真要让此事随了那金人的意吗?”
这话一出,范洵立在两人之间,先是看看桌案后的沙丙,又看看立在那边的岳飞,最后无奈的一缩脖子,心说,“得,你们厉害,你们和陛下亲近,一个是陛下最倚重的文大人,一个是陛下最倚重的武将军,你们之间秘密多,我不问,我不看,我就是朝里的小透明。”
心中这么想着,范洵的脸上自然也就表露出来,就见这位大理寺卿缩缩脖子,歪歪头,将两手揣在袖中,随即缓缓坐会自己的位置上,紧接着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沉心静气,双目微阖坐在那里,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来。
沙丙和岳飞见此一幕,却都是摇头失笑,不过这一笑倒也化解了刚才群臣认罪的尴尬,那沙丙当下摆手轻唤道:“范大人,当年之事,并非是刻意隐瞒,只是此事来去匆匆,所以朝野上很多同僚都不知道此事,今日既然岳帅说起了,那咱们便就当堂讲清,也请你做个见证,免得日后再在此事上生出纠葛来。”
一听沙丙这话,范洵急忙睁开双眼,坐直身形,随即侧目看向沙丙,沙丙见此看看范洵,又看看岳飞,“岳帅,那此事是你来说,还是我来?”
岳飞当下抱拳拱手,随即抬手虚请道:“当年飞还在鄂州驻军,还是蒙沙尚书你转告,才知其中端倪,今日还是请尚书你为范大人讲讲当年的旧事吧!”
沙丙当下点点头,随即略一沉吟后,便向众人缓缓道来。
原来当年赵斌在西北一场好战后,这位贤爷杀的金兀术溃败回朝,后来无奈之下派了皇叔挞懒前来议和,当时挞懒除了将秦桧带回临安外,随军中还带有一位小王爷。
当然,这位小王爷自然不会是大金的什么达官显贵,其父在大金被封为重昏侯,而这位重昏侯不是别人,正是大宋的渊圣皇帝,后来的钦宗陛下,临安赵构的同袍兄弟赵桓,送来的这位小王子自然就是赵构的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