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商答应,季明珠就高兴了。
虽然老公总是好凶,但是一说就听,特别乖,真让人省心,孺夫可教也。
季明珠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微微踮起脚,摸了摸男人比他稍硬一些的发丝,声音甜得仿佛可以淌出蜜水来:“好乖好乖。”
因为身高的差距,少年一只手还轻轻拽着男人的胳膊,将他扯低一些,另一只白净匀称的手则将男人墨色的发丝从前往后顺去。
两人的体型差比较大。
顾商微微躬身,就像一座小山一样的将少年笼罩在自己和门板之间。
俊朗英气的男人僵着脸,身形别扭地被顺着毛,犹如一只被血脉压制了的大型德牧犬。
看着很凶,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将冒犯他的人撕咬似的,但实际上他只是在不知所措。
顾商:“……”
娇气包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新招数?
以前还是黏糊糊的凑上来亲他下巴和唇角,现在居然摸他的头,不知道男人的头、女人的腰,统统都摸不得吗?!
顾商原本就因为陈秘书转述的信息内容有些郁闷,现在更是想甩开季明珠的手。
既然自己对他而言和普通同学也没什么区别,就不要总是做出容易让人误会的越界行为!
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足,少年的手分明是凉润润的,可所经之地无不带来一阵热麻麻的炙热感,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顾商想把他的手给抓下来。
然而……少年的手比他整整小一圈,微微泛着粉色的指尖在他发丝间撩拨,竟然——竟然有一点像之前网上很火的灵魂摄取器!
如果男人真的是一只大型犬的话,现在恐怕都要爽得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呼噜噜的声音,暴露他的真实感受了。
好险,他是人。
生而为人,他很幸运。
顾商后槽牙一紧,终于把那只作乱的手给抓下来:“乱摸什么?”
男人面色不善,可季明珠对顾商开的滤镜太厚,一点也不怕他,只笑出一边的小梨涡:“老公你怎么那么硬啊?”
顾商:“……?”
男人原本正因为把季明珠的手给拿下来而感到更加不自在,喉结滚动了一下。
结果猝不及防听见这句话,顿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剧烈咳嗽。
堂堂顾氏集团、光靠嘴就能顶天立地的掌权人翻了车,总是笔挺的脊背都咳得弯了下去,吓得季明珠慌忙去给他拍背,一叠声地软糯询问:“怎么了怎么了?”
顾商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再抬起眼时眼睛已经充血犯起了些许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万分狼狈,但平日里优雅斯文的假面也被打破,平添几分桀骜的野性。
顾商气死,梗着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全部红了的脖子低吼:“你刚才说什么?!”
季明珠不明所以,老实巴交地重复:“就说你的头好硬啊……”
顾商:“艹……”
顾商惊惶地不雅的词汇都下意识冒了出来,慌忙压下去之后仍是一脸忿忿。
什么啊!他以他的家主之位做担保,季明珠刚刚绝对没有说“他的头”这三个字!!
绝对是故意的!!!
而且,就算加了“头”,听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正经话。
少年微微歪着头,想不通自己哪里说错了,再次解释:“真的是硬的啊,老公你自己没摸过吗?我的就是软乎乎的,很好摸哦,给你摸摸。”
语毕,季明珠牵起男人宽厚的大掌就往自己毛茸茸的头顶按去。
男人肉眼可见的整个人僵在原地,想被人按下了滑稽的暂停键。掌心之下就是少年软乎乎的头发,搔得他手心微痒。
季明珠:“?”
老公的手怎么掰不动啊?这人怎么哪里都是硬的咧?
从粗粝的指尖一直到绷紧的手腕,全都跟木头桩子一样不会动的。
季明珠叹了口气,唉,谁让他是自己的老公呢,只能宠着了。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季明珠自己昂起毛茸茸的脑袋去蹭男人的手,透亮的眸子微眯,像一只被撸迷糊了的小猫。
小粘糕软乎乎地凑上来蹭了几下,力证自己的说辞:“你看,确实跟你的很不一样吧。”
顾商:“。”
从季明珠把他的手放在他头上的时候,顾商就知道自己又误会大了,所以才尴尬地原地变成化石。
妈的,要说是脑袋就早说啊……害他丢老大一个脸。
但幸好少年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明净如湖泊,不染一点人世间的俗气,看来是并不知道自己刚刚想歪了。
亦或者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这样的话这只猫咪也太坏心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