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两只蚊子在路平的头顶飞了一圈,落到了他肩膀头上,一个肩膀头落下一只,同时叮咬他一口,立即起飞。
“嗡……嗡……嗡……”
路平伸出左右手拍打,打到了叮咬处,没有拍到蚊子。
蚊子再次下落,准确地落到同一个位置。
路平有警觉,同时伸手拍打,再次落空。
“唉?我的功夫失灵了,竟然连个小小蚊子都对付不了,这是故意要分散我的注意力?”
路平心想着,升腾起一股小火气,注意盯着眼前看,若再在头顶转一圈,到恰当的位置,定让它粉身碎骨。
“嗡……嗡……嗡……”
路平这次看得准确,这两只蚊子在飞离,火气惹得他非要伸手一够,结果脚尖踮起,拍是拍到了一只,身体归位时,身子后仰,坐到了椅子上。
“咔吧,咔吧。”
两声扣响,像是有根儿绳子把路平绑到了座椅上,这座椅坐上去很舒服,定是量身定做般恰到好处。
路平松手,不料刚拍到的一只蚊子飞出,在路平的头顶又飞了一圈,这一圈有了效果,飞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透明的头盔罩。
说是给路平戴在了头上,其实不是,是悬在了路平的头上。
罩子固定在那,路平的头可以任意逛动。
也就是说路平的头,在头盔罩里有一定的空间感。
路平低头,头盔罩跟着低。
路平伸头,头盔罩跟着伸。
这是一个拿不下来的罩?
路平想到孙悟空的紧箍咒,小火气还没完,又加上突来的大火气,喊:“体,你太不地道了,你这样对我?哼!当心我这个神医的厉害!”
“当医生的怎么可以随便就发火?一个罩子而已,又没把你怎么着?终归是你的本性再现,不是一个好医生的料!”
“不许你拿医生的话来教导我!我不是说你这个罩,我是说你这样给我戴罩不地道,懂不懂啊你?我看你根本就不懂人话!”
“我给了你把椅子,你不坐,你要坐了,不就没这些事儿了,你太不听话了也!”
路平眨眨眼,可不,这个罩子到不妨碍视力,说:“一点道理不讲,下山时我坐过,起来就后悔了,做医生的可享受不起,杀了一个物,这是用命换来的,我没有救活这个命,却要享受这个命,是何道理?”
“那我问你,你在诊所坐过椅子吧?”
“当然,那是一把木椅!”
“木就不是命吗?你看看你眼前的林子,不都是活着的吗?”
路平想逃走,起不了身,急急地说:“这不一样,我搞不了跨界,我充其量就是个江湖郎中,是给人看病的,不是兽医,也不是植物医生,说白了,我就会把把脉,抓几副中草药!”
“那好吧,你坐好了,别动,注意观看我要给你的展示!”
路平有点烦,弄个破电影,把豹眼驹的马头切换过来,在屏幕上一放,利用你自身的灯光,做出个立体效果来,骗路平戴上头盔罩,坐到了骨头架子椅子上,大大方方地看这破玩意,干什么呀这是?
路平只是在想,没有说,反正现在这个状态,什么也干不了,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这个体啊,可能还是个孩子,真能玩闹啊。
可是,当路平坐好,注意观看时,一切都不是他所想象到的,一切现有的意识都消失,他是否还坐在那把骨头架子椅子上,是否戴着头盔头罩,他已无从知晓。
路平已经站到了平台的一端,自己在水龙头前洗手,温温的热水流过自己的手背、手心、手指缝,再来几滴消毒液,之后再来肥皂水,还有一把牙刷,拿在手里,又用牙刷把每只手,清刷一边,最后在烘干机下烘干。
路平有意识时,还坐在椅子上,注意观看眼前十米处的平台,平台上有一个自己,在做着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路平无意识时,就站在台上,细心地做着这一切,把坐着的那个自己完全忘记,或者用意识替换更恰当。
路平无意识和有意识是以秒切换的,这是体的一个特别设定,就是要让路平投入又不投入,投入时专注,不投入时看着自己专注。
路平烘干完了,预示着洗漱完毕。
路平看着自己,站在原地不动,他真想喊叫一声,去别的房间里,别站着不动,耽误时间。
路平好像是喊了,前面有这个头盔罩挡着,声音发不出去。
罩子里的路平开始投入了,因为他的精力不再分散,他关心起了台面上的自己,把感情渐渐地投入了过去。
这个台面和房间不同的是,路平不用走出这间屋子,是另一个设备,或者是另一间屋子,走进了路平。
洗手的水池在路平面前消失,突然出现的是,手术服以及手术时的穿戴物。
路平按程序穿戴完毕,在一个大的穿衣镜前看了看,修整修整,莞尔一笑。
“你笑什么呀笑?这么诡异吗?傻冒!”
路平又发出了一声喊叫,似乎这个声音在头盔罩里循环,渐渐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