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跟着人群走出紫寰殿,站在台阶上,却是没有急着离开。
户部尚书王钧和礼部尚书韩正奇一起走出来,看到苏牧站在那里,一起走过去。
王钧道:“苏侍郎今日弹劾老夫,老夫心里惭愧啊!”
苏牧淡淡一笑:“论心不论迹,论迹无贤臣,论迹不论心,论心少完人。”
两人闻言细细一思忖,都是惊讶万分。
韩正奇点头道:“好一句至理名言,这下老夫可以释然了。”
苏牧对着两人一抱拳,笑道:“刚刚在朝会上,下官并无弹劾诸位大人之意,只是偷偷借了点力。”
韩正奇哈哈笑道:“我这把老骨头没想到还有被人利用的一天,罢了,罢了。”
王钧道:“经此一事,朝中怕是要少许多狗屁倒灶的破烂事。”
苏牧愕然一怔,心道,这老头!说话够味啊!
“一把年纪,净说粗鄙之言,老夫羞于与你为伍。”
韩正奇一甩袖子,背着手霸气离开。
王钧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轻捋胡须,问道:“你可知老夫的家乡是哪里?”
“下官不知。”苏牧微微一怔,思忖道:“听王大人说话间流露出的词汇,莫非是苏浙一带人士?”
他很少去打听朝中的事,自是不知。
王钧点点头道:“不错,老夫的家乡在华亭,与你一样出自吴越之地。”
苏牧眼神一凝,大魏朝中党派很多,以地域区分的党派就多达五六个,其中最势大的有蜀党、浙党、朔党。
蜀党多为蜀中之人,浙党多为吴越之人,朔党多为河北之人。
王钧说这些显然是在告诉苏牧,他们都是出自吴越,可以在朝中相互照拂。
苏牧微微点头,问道:“王大人与程公关系如何?”
王钧点点头,“还好。”
苏牧微微颔首,暗道:咱是出生在洛阳,八岁嫁到临湖,在临湖八年,又成了皇帝的女婿,不知道浙党能不能接纳呢?
这下有意思了。
苏牧伸手做请,“王大人请。”
王钧点头,与苏牧一起往宫门走去。
“听说西北的新型军粮是出自放之之手?”
苏牧点了点头,暗道:这老头是没安好心啊!
果不其然。
王钧接着又道:“历来朝廷对外用兵,都是由户部负责筹调军粮,老夫认为这新型军粮应该交由户部产备,不知放之意下如何?”
这话倒是实情,不说在大魏,就是再往前推几百年,军粮也是由户部负责的。
“大人说的不错。”苏牧点点头,接着道:“只是下官初到工部,正想着要不要将此物带到工部去。”
王钧闻言脚下一顿,看到苏牧面色如常,伸手做请。
两人一起出了皇宫。
王钧叹道:“老夫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不过为了大魏,老夫还是想争一争此物,放之有何条件不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