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礼仪可以说是好的不能再好,让人无可指摘。
周缙望着周熤微微颔首:“熤儿起来说话吧!”
“是,父皇。”周熤缓缓起身,又道:“父皇快请坐。”
周缙点点头,走到主位坐下,问道:“熤儿最近在宫里住的可还舒服?”
周熤忙道:“太师常言,父皇夙夜勤以尚政,儿臣立志要以父皇为榜样,从未敢有懈怠之心。”
周缙轻点了下头,问道:“熤儿可有想家?”
“儿臣,儿臣......”
周熤闻言顿感为难,说没想过,会让周缙觉得自己心性凉薄,说想过,又会让周缙觉得自己还未忘记原来的家。
他无论如何回答,都不可能让周缙满意。
“熤儿想过也没什么,毕竟那是你生父。”
周缙面部表情非常自然,看不出有没有生气。
周熤扑通跪地,双手扶在地上,回道:“生身之恩,儿臣不敢相忘,还请父皇降罪。”
“好了。”周缙站起身将周熤扶起来,“朕说不在意就是真的不在意,熤儿无需如此谨慎小心,望你今后用心跟太师学习,如此将来才能治理好这个国家。”
周熤闻言心中一喜,抱拳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周缙点了点头,说道:“朕还要上朝,就不在此多待了。”
说罢迈步走了出去。
殷良急忙上前搀扶。
周熤小心谨慎的跟在后面相送,直到周缙走远,他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身往回走。
返回大殿,周熤大口喝了一盏茶,目光微微凝结,似是在想着什么。
不多时,贴身小太监引着徐济进了殿来。
周熤见此急忙起身相迎,抱拳道:“学生见过老师。”
徐济望着轻捋胡须,望着周熤,说道:“鲁国公府今早传出消息,鲁国公昨晚因病先去了。”
周熤闻言猛的抬起头,震惊的看着徐济,连退数步,不信地道:“怎么会,这不可能,父亲身体一直很好。”
徐济的目光扫了小太监一眼。
小太监急忙将殿门关上。
徐济摇头道:“老夫还能欺骗皇子不成。”
周熤痛苦的睁大眼眸,眼眶中充起了浓浓雾气,“怎么会,我不信这是真的。”
徐济望着周熤,浑浊的老目中闪过一丝精芒,严厉道:“皇子需要时刻谨记,您早与鲁国公没了任何关系,陛下才是您的父亲。”
周熤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当想起刚刚周缙突然过来,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如骨头散了架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徐济缓步走到旁边坐下,看了一眼门口的小太监,语重心长地道:“鲁国公为了您不惜自尽而死,您更不该辜负了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周熤身体一阵颤抖,泪水哗哗流出,只是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徐济微微皱眉。
良久,周熤终于恢复了些冷静,他问道:“太师要我如何做?”
“当做不知,即便有人在你面前提起,也不能表现的过于激动。”徐济略一思忖,又道:“陛下或许明面上不会在意你的表现,但并不代表心里也不在乎。”
周熤重重地点了点头。
徐济捋了捋胡须,继续道:“大臣们很快就会催促陛下立储,你只需耐心等待便好。”
周熤站起身,抱拳道:“请太师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