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即逝。
一个月后,严冬来临,年关将至。
东京城内到处弥漫着喜庆景象。
皇宫之中。
周熤正在照常举行朝会。
“贺国送来的国书提到要与我大魏结盟,共同对抗真国,诸位臣公意下如何?”
大贺国皇帝拓拔野自从退守大同后,国力逐渐衰退,手中能用之兵已不足十万,急需一个强大的盟友帮助对付大真国。
拓拔野放低身段,派人送来国书,试图与大魏结盟。
徐济道:“陛下不可,如此大魏会彻底与真国决裂,于我们非常不利。”
程衡皱眉道:“若陛下对此事置之不理,阿布思利很快就会带兵攻入大同,彻底灭亡贺国,到那时对我大魏同样不利。”
“嘶——”
周熤深吸了口气,他认为两人说的都有道理,但两人各执一词,他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贾彦朝捋须道:“不如再等等看。”
意思不难理解,对贺国的结盟提议先不予回复,待到局势有了变化再做选择。
周熤思忖片刻,“两位宰辅认为如何?”
程衡点了下头,“臣无异议。”
徐济微微颔了下首,却是没有说话。
周熤点点头,一摆手,“那便先如此吧!”
“陛下圣明。”
众臣齐声道。
周熤颔了下首,望了秦钜一眼。
秦钜心下会意,从袖中取出一份诏令,“陛下想问一下,崇奉鲁王的典礼,需要用何等规制。”
众臣闻言都是面色一变。
鲁王是鲁国公周宗立死后,先皇周缙给予的谥号。
如今周熤拿出来议,显然是存了某种心思。
一时间相熟的大臣互相眉来眼去起来。
这里的鲁王典礼规制,并不是指明面上的规格,而是指周熤对生父周宗立的称呼。
是叫父亲,还是伯父的问题。
御史大夫张诲出列道:“臣以为陛下应称鲁王为皇伯。”
“嗡——”
大殿上立刻响起一阵议论声。
周熤闻言脸色铁青,暗暗将张诲记在了心里,准备找机会拿下此人。
礼部尚书秦浚生出列道:“启禀陛下,臣认为应称皇考。”
考指死去的父亲,皇考自然是指死去的父皇。
秦浚生的意思是周熤在祭奠时称周宗立为皇考,这就相当于认回了生父,将周缙凉到了一边。
“嘶——”
“嗡,嗡.......”
大臣们脸色都是巨变,发出一阵议论声。
程衡脸色僵硬地抽动了几下,咬牙出列道:“启禀陛下,陛下已然出嗣给先皇,称鲁王为皇考,实在是不合适。”
他显然是不赞同周熤认回周宗立这个生父。
谏议大夫许致修出列道:“陛下已然出嗣,不应反悔,臣赞同程相所言。”
显然他也是不能答应此事。
周熤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他今日既然于朝会上提出此事,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这些臣子却是丝毫不给他面子,这让他如何能不生气。
“生养之恩不能相忘,臣认为陛下可称鲁王为皇考。”徐济上前一步道:“程相出言阻止,难道是想让陛下做那无情无义之人?”
他这就是胡搅蛮缠了,当初是鲁国公府非要过继子嗣给周缙,为此周缙推诿了很久,最终被逼无奈,不得不收养了周熤。
如今周熤坐稳皇位了,却要反悔认回去,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