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的心意我们收下了,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告辞了。”沈熠公事公办地道,“曾府尹,你看看这天,若是再耽搁下去,我们怕是会在半道上淋雨的。若真是这样,你这心意可就白白浪费了。”
“是,下官明白!”曾科将身段放得极低,微笑着侧过身子,向着马车躬身抱拳道,“下官恭送公主殿下,祝公主殿下一路顺风。”
望着马车远去的影子,曾科很快就恢复了他身为府尹该有的样子,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吩咐道:“马上给京都去信,将这里发生的事如实向上面禀报。”
“是,大人,小人即刻去办。”跟在曾科身后的师爷霍成立马应了一声,可马上又有些纠结地道,“大人,要不要在密信中跟上面说沈熠收礼的事?”
曾科沉吟片刻,决绝地道:“说,而且要加倍地说。我们都是给上面办事的,这位沈子爵既然收了上面的东西,那我们又为何不把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呢?只要上面乱起来,就没有人会在意下面发生了什么,以及有没有人趁机获利。”
“大人英明!”霍成立马拍马屁道,“小人真是三生有幸,自从跟在大人身边,每天都能学到一些本事。”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曾科没理会霍成的恭维,径直转过身子,朝着住所走去。他的儿子曾定如今还在白马城的大牢中关着呢,他必须去看看。
离开白马城后,沈熠命令队伍停下,随后跳下马车,叫来禁卫队长严鸿,将曾科送的箱子和“信”全部交给他,吩咐道:“派人看守好这些,等到了云州府后,立马派人送回京都,全部交给陛下。”
严鸿犹豫了一下,随即领命道:“是,沈爵爷,小人明白。”他是禁卫大统领周懋奉圣旨亲自挑选出来护送沈熠及赵云溪南下的禁卫队长,自然知道周懋与镇国侯府、与沈家的关系非同一般。临行前,周懋再三叮嘱他,一路上务必以沈熠的命令为主,千万不能有所违逆。只要干好了这趟差事,与沈家打好关系,回京后升官发财指日可待。这可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机会,让他好好珍惜。正因如此,他才在下意识的犹豫之后改变了主意,听从了沈熠的命令。
沈熠将严鸿的表现全部看在眼里,知道他还算个尽职尽责的人,因而欣慰地道:“好了,吩咐下去,继续启程吧。剩下的路不多了,天气也有点反常,让弟兄们再加持一下。等到了云州府,我亲自请客,让大家伙好好地吃一顿。”
“多谢沈爵爷,小人这就吩咐下去,弟兄们一定会很高兴的。”严鸿嘿嘿笑道。他知道沈熠言出必践、出手阔绰,只要是说出去的话,就没有一句食言的。也知道这些素来值守京都,很少跋山涉水的禁卫此次吃了不少苦,急需一场饕餮盛宴以满足口腹之欲。
沈熠点了点头,示意严鸿退下。抬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重新回到了车厢。
就在沈熠等人朝着云州府前进的时候,在云州府与定州府交界的地方,以云州府尹贺新为首的一众官员正心急如焚地看着前方,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一般。眼看马上就午时了,而且也快下雨了,可还是看不到想见到的人,这让他们都有些焦躁。
终于,午时一刻刚过,来回踱步的贺新听到了马儿的嘶鸣声和军队前进的步伐声,这令他精神大振,伸长脖子向前看去,暗自祈祷来人是他想见的人。
打前阵的护卫队长郎炯此时也注意到了前方的人群,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堵在前面有什么目的,急忙将这个情况告诉后方的沈熠。
沈熠自然不明白其中端倪,思考片刻后,命令队伍原地休整。他则下了马车,骑着火焰驹,带着姜姝和玄策朝着贺新所在的方向走来。
贺新在看到对面的人群后,本着“宁可认错,绝不迟疑”的态度迎了上来。他们这些人在这里等了许久,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类似的队伍,怎么能就这么错过呢。而正是因为他这种想法和态度,使得他与前来打探消息的沈熠撞了个正着。与沈熠对视了几息后,他试探性地问道:“阁下可是同安县子?”
沈熠虽然满腹怀疑,但转念一想,面前这个身着府尹常服的人既然这么问了,想来绝不是无的放矢,于是点头道:“在下便是沈熠,请问这位大人可是云州府尹?”
贺新听到沈熠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又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急忙跳下马背,迎上前来,抱拳道:“不敢,下官云州府尹贺新,见过沈爵爷。”
见到贺新这种态度,沈熠自然不好意思再骑在马上回话,也跟着跳下马来,回了一礼道:“贺府尹客气了,不知你等在这里有何要事,难道也是冲着小九来的?”
贺新愣了一下,很明显,他并不知道沈熠口中的“小九”是谁,片刻之后,他有些惶恐地道:“沈爵爷,事情是这样的,下官之所以等在这里,乃是奉旨在两府交界处迎候同安公主与沈爵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