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贤妃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赵云溪自然是要为自己的母妃讨一个说法的。因此,当沈熠提起这个话题,并将话语权移交给她时,她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要求告诉了贺新。
得知赵云溪要与云家撕破脸,贺新也不免犯起了嘀咕。他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并不允许他如此决绝地对待亲戚,特别是与母亲关系紧密的娘舅家。但一想到赵云溪的身份和沈熠的能耐时,他终究还是答应了赵云溪的要求。细论起来,这件事落到这种结果,也是云家自作自受。若是宫里真的追究起来,云家怕是要绝后了。
得到了贺新的承诺,赵云溪也就不再多言,冲着沈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想要办的事已经办好了。
沈熠会心地笑了笑,将从云家组词中得到的那个包裹给了贺新,简单地说了一下包裹的来历和自己的猜测,提醒贺新务必仔细审讯唐正梅。这个女人的心思太毒辣了,手里沾的人命也很多,最好可以尽快审理清楚,让她和自己的儿子云升一起伏诛。
贺新一口应了下来,表示自己绝不会放过任何的细节,一定依律办事。
沈熠点了点头,又盘算了一下,发现自己今天要处理的事好像都已经处理完了,于是向贺新提出了告辞,表示自己要回馆驿歇息了。
贺新也没有挽留,将沈熠和赵云溪等人送出了县衙。
临上马车前,沈熠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贺新道:“贺府尹,有件事差点儿忘了。当初诬陷朱家粥铺喝死了人的那户人家,你记得处理一下吧,反正你已经找到那家人了。朱家三口变成如今这个光景,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从犯。既然做错了事,那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沈爵爷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做,稍后便会派人将那一家人传到县衙审理,一定还朱家一个清白。”贺新郑重地做出了保证。
“那行,我们先回去了,告辞!”沈熠将赵云媳扶上了马车,又冲着沈熠挥了挥手,离开了曲硕县衙。
未时五刻,众人回到了绛亭驿,沈熠和赵云溪分别去沐浴更衣了。县衙大堂里腐烂的尸骨味,闻人午等人身上的血腥味,以及听到的唐正梅母子所做的阴狠歹毒的事,无一不让人的身心感到肮脏。
沐浴完毕后,沈熠率先回到卧房,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这几天连轴转的生活令他有些疲累,听到的那些勾心斗角、恩怨情仇更是令他生理不适。此时的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甚至连芸儿准备的午饭都不想吃了。
等赵云溪沐浴完回到卧房后,沈熠已经熟睡了,只是半边身子挂在床外。
看着沈熠微蹙的眉头,赵云溪突然有些心疼,情不自禁地伸出如葱般的玉指,轻轻地替她的夫君抚平了眉头,又亲了一口,这才小心的躺在一旁,陪着自己的夫君一起睡了下午觉。
酉时左右,沈熠懒懒地睁开了眼睛,一转头便发现赵云溪正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看书。他幸福地笑了笑,宠溺地叫了一声“小九”。
赵云溪放下了手里的书,满眼桃花地望着沈熠,微笑道:“夫君,你醒了啊,睡好了吗,要不要喝口水?”
沈熠没有起身,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睡了一下午,他确实也有些口渴了。
接过茶杯后,沈熠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看了一眼屋外,随口道:“小九,我睡了多久了,天色竟然都暗了。”
“没多少时间,夫君若是还觉得困,就再躺一会儿吧,我让芸儿将晚饭送到屋里来。”赵云溪提议道。
“不了,再睡晚上可就睡不着了。”沈熠搭着赵云溪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今晚要与师兄师姐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吃过晚饭,沈熠将赵云溪送回了卧房,然后来到了玄策等人所住的小院。
“三师兄。七师兄、八师姐,你们睡了吗,我有事要与你们商议。”沈熠站在院子中央,扯着嗓子喊道。
话音刚落,玄策、玄硕和玄奇先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与沈熠一同坐在石桌前。
“小师弟,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只要不违背江湖侠义和道宗规矩,我都可以帮你解决。”玄策率先开口。
沈熠苦笑一声,压低声音道:“师兄师姐,南下之前,宫里那位给了我一道旨意,让我暗中替他到康州府走一趟,调查一些多年前的往事。鉴于时间比较紧张,我打算明早就动身。今晚来找你们,就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有危险吗?”玄奇冷不丁地问道。
“只要不遇到江湖高手,那就是没有的。”沈熠回答得很隐晦。
“听你的意思,你这次应该不能带护卫和禁卫去吧。既然如此,那就让三师兄陪你走一趟,七师兄和我留下来保护弟妹他们。三师兄精于暗器,听力也非常好,可以提前帮你过滤一些危险。明早出发前,我再给你备一些防身的药,只要不是大师兄那种级别的高手,没人能近得了你的身。”玄奇直接做出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