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应湛的解释,沈熠有些好奇地问道:“应指挥使,那个姓梁的女子应该与你的关系不简单吧?”
应湛神色微变,沉默了片刻,眼角含泪地道:“她是在下的未婚妻,当年从老家前往康州府看望在下。途经曲硕县时,不慎发生了意外。”
沈熠愣了一下,心怀歉意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揭你的伤疤的。”
应湛强装微笑,长舒了一口气道:“沈爵爷不必如此客气,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在下现在不好好的吗?”
沈熠点了点头,随即转换了一个话题:“对了,应指挥使,你刚才说康州府当时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可以详细说说吗,我还挺感兴趣的。”
应湛也没有隐瞒,如实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当时传言有前康王后人在前康王府旧址祭拜,底下的几个弟兄查到了一些端倪,但在后续的跟踪中却没了音讯,在下只能亲自去查,但可惜什么结果也没有,且那些弟兄也消失不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怕是早就殉职了。至于那个所谓的后人,在下也没能查到更多的信息。”
听到“前康王”三个字,沈熠就觉得头疼。他这次来康州府,就是冲着这个人来的。一时间,他竟对这个素未谋面且死了很多年的人生了一丝恨意。要不是因为他,自己这会儿一定陪着小娇妻呢。
“原来如此。”沈熠也没有追问,顺着前康王的话题道,“你的人最近可打听到新的消息了吗,杏林堂那边情况如何了?”
应湛正要开口,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应湛如临大敌,神色也有些紧张,猛地转过身去,沉声问道:“什么人?”
沈熠拦住了应湛,介绍道:“应指挥使不必惊慌,这位是我的三师兄玄策,刚才出去探查消息去了。”
应湛此前曾听说过沈熠道宗弟子的身份,因而在听到“师兄”两个字后,他急忙朝着玄策抱了抱拳,很是恭敬地道:“在下应湛,见过玄策道长!”
玄策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看向沈熠道:“小师弟,方便说话吗?”
沈熠知道玄策其实是在问应湛值不值得信任,“嗯”了一声道:“师兄放心,有话直说便好,不必避着他。我猜他的手里应该也有一些消息,说不定还能与你的消息结合一下呢。”
玄策瞥了一眼应湛,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详细地说了一遍。
期间,沈熠一直仔细地听着,遇到有疑点的地方,他还会与应湛交换一下情报。
这场情报分享活动大致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沈熠也终于对杏林堂如今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沈熠便让应湛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早上再商议具体的行动方案。
应湛道了声“告辞”,又客客气气地向玄策施了一礼,回了自己的地盘。
“三师兄,今天晚上辛苦你再探一次杏林堂,尤其是你和应湛都提到的那个院子。”沈熠皱着眉头,请求道,“结合目前的情报,我怀疑杏林堂里面的那些疑似玄珠堂的余孽正是在那里研究那种与血液有关的药物的。当然,一切小心为上,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现在还不是时候。”
“放心吧,小师弟,凭我的身手,保证万无一失。”玄策信心满满。
夜半时分,玄策再次轻车熟路地摸进了杏林堂后院。尽管这里防守严密,但他却如入无人之境,巧妙地躲过了所有的岗哨,直接来到了防卫最严密的一进院子中。
此时虽然已是深夜,但这进院子却灯火通明,只有靠近东南方的那小片区域相对较黑一些。
玄策静静地潜伏着,一直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了一个解手的人。
那人似乎没想到茅厕会有外人,哼着小曲便要解开腰带解手。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颈边传来了一丝寒意,顿时慌得不知所措,两条腿疯狂抖动。
“告诉我你的身份,在这里主要做什么?若是敢乱喊乱叫,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玄策压低声音威胁道。说着,他手上稍一运劲儿,那人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条血线。
那人也感觉到了玄策凌冽的杀意,急忙道:“小人明白,小人绝不乱喊乱叫。这位爷,小人是这里的护卫队长,主要负责院子东边的巡查,防止外人进入正中的那间大屋子。”
“那间屋子里有什么?”玄策追问道,手上又稍微使了一点儿力气。
“回这位爷,小人也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堂主吩咐过,除了他和三位天阶医者外,其他人不得擅入。就算是小人,也不得靠近那座房子十步以内。”那人小心翼翼地道。
“堂主是谁,天阶医者又是怎么回事?”玄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堂主是我们杏林堂的缔造者,天阶医者是除了堂主外医术最好的三位医者。”那人解释道,“杏林堂成立之初便有堂主一人、副堂主两人、天阶医者三人、地阶医者五人、人阶医者七人。再下面就是我们这些护卫,共四小队,合计百十号人。”
玄策沉吟片刻,冷声问道:“杏林堂十天前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是何人?”
那人原本有些犹豫,可马上便察觉到颈边的寒意更甚了,立马道:“他便是我们我们的堂主,我们都叫他‘心水神尊’。”
“心水神尊?”玄策眉头微蹙,显然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于是继续问道,“听说三天前,杏林堂招纳了十名医者,他们去了哪里,做什么去了?”
那人露出一丝苦笑,为难地道:“小人不知道。小人的职责就是守卫这进院子,其他地方的事,小人无权过问。”
玄策没再过问,一个手刀打晕了那人,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又封了它的穴道,扔进了阴影处的茅坑中。
做完这些,玄策换上了那人的衣服,大摇大摆地来到了院子西边,谎称自己刚刚解完手回来。
按照那人的说法,他主要负责这进院子东边的巡查工作,想必很少会去院子西边,这便给了玄策浑水摸鱼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