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原也要跟出去,却被老将一扯,低声喝道:“你先别走,那女娃娃说了这群人是什么傀儡,我们先暗中观察一阵,瞧瞧他们接下来要去哪里,不然哪日找上我们的村寨,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梨听了这话,自是明白其中道理,便也按住了兵器蹲在一旁。
老将不动声色地将她手中的刀推远了些,再三嘱咐:“万一有什么不测,你看准了再砍,千万、千万莫砍到了我身上,我这条老命还要多留两年回去看看中原的山河光景呢。”
这话说得云梨耳朵一热,她知道自己不是拿刀杀人的料,可是大敌当前,是骡子是马硬套上嚼子也要去试试。
两人躲在篱笆外的灌木里,眼见这群死尸傀儡此刻终于站齐,不多时,忽而一齐转身。
云梨惊得险些尖叫出声,幸而老将反应迅速再次捂住了她的嘴。
这群傀儡个个圆睁双目,面上青灰一片,毫无生气,行走的姿势也犹如提线木偶,诡异至极。
云梨悄声问他:“这些村民死了有多久,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老将眼如锋刃,只是目注着前方一言不发。
对他来说,死了多久不重要,可怖的是整个村寨被灭,其他部族的人竟无一人知晓,究竟是什么人,用了怎样的手段能杀人于无形。
他年轻时也曾驰骋沙场多年,如今这一连串的怪事与疑问,却让他一个也回答不上。
眼看着这群傀儡或垂着掉了一半的脑袋,或拖着断掉的臂膀,都只朝东南的方向行去。
两人不禁同时放下了心,还好,与他们所去的方向相反。
老将暗自松了口气,这紧绷的神经一松,连带着身上的力道也松懈下来。弯刀往下一垂,锋利的刀刃登时就割断了数枝灌木旁枝,被那雨水一浇打,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云梨被这响动震得头皮发麻,两人动也忘了动,都只齐齐看向方才走出大门的傀儡大军。
不知这些傀儡是听不见还是怎的,无一人有所反应,仍旧朝前走着。
云梨惊得不断喘气,揉去脸上的雨水低声道:“许是他们听不见,万幸……”
话音刚落,从西南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杀人了!救命啊——”
尾音被人戛然止住,只留余音顺着雨势越刮越大。
老将和云梨方要起身的动作一滞,再一看,那群傀儡已经停下了步伐齐齐往西南方向看去。
“邪了个驴的,这群东西听得见啊!”
老将再不敢从缓,将云梨扯住往上一带,险些将她提起来,推着她连声叫唤:“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