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看着他,犹疑开口:“你想利用我攻入中原?可是以你的本事,中原各军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林唁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是要攻入中原,我原是要亲手覆灭整个颐朝。谁知……”
他凄然冷嘲:“颐朝的国君如此不中用,不过才三百年,就倾朝覆灭。”
他转身盯住云梨的眼睛:“如今南境大军不知从何处得知金乌硝石的能力,他们手里握有硝石火器,去了中原,中原各军势必也有防备。如此一来,进军中原就不能莽撞行事。
你熟悉现如今的中原地形与势力分割,为我所用,我就不会把你变成残尸傀儡。你想活着,就只能留在我身边。”
云梨的指甲几欲嵌进肉里,她通红着双眼:“可你杀了老将他们。”
林唁摇头:“龟甲杀的。”
“那琛也被你制成了饕傀。”
他再度摇头:“活人推他入的药池。”
他叹息:“命悬一线之际,永远都会是活人推你入地狱,从来都不是我。”
云梨半晌未再多言,他以为自己说服了她。
林唁用手背抚过云梨的脸颊,平静道:“你与龟甲互相残杀的事我已知晓了,龟甲我已严惩过。幸而你的脸没有受伤,若再有下次,我也定不会轻饶过你,明白了吗?”
云梨清醒过来,于他而言,这张脸才是重中之重。
在他推门欲走时,云梨叫住他:“你把龟甲怎么样了?”
他头也不回:“虽不至于将他完全变成傀儡,但制作一半,也是有趣。”
“怎么?”他冷嘲:“你可怜他?”
云梨立住身形,一字字道:“他的命,得留给我来取。”
林唁毫不在乎:“入中原后,他随你处置。”
自在竹屋见过林唁后,云梨一连半月都未再见过他。
她终日隐在自己的小屋,除了别院,哪也不去。
训练饕傀的地方就在山脚,她偶尔会立在亭中向下眺望,雨雾蒙蒙中,体型最大的那个饕傀仍是没有声音,可脾气却是最狂躁的一个。
为了磨炼这些饕傀的戾气,都黎同样疲惫不堪。
他甩下长链,一腔的怨气没地方发泄。
抬头时,不经意看到竹亭里的那个娉婷身影,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家主留这女人在身边,他总觉得不妥。
正自出神,眼前一道骨链闪过,还没来得及看清又瞬时被人收回掌中。
鱼姝扭着腰肢朝他走来:“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说着,袅娜的身姿走到跟前,极其自然地坐在他怀中。
都黎皱眉:“家主不喜,若他看见了,必要惩处你我。”
见他意欲推开自己,鱼姝反而将另一只藕臂也搭在了他的肩头,眼神顾盼流连,牵丝一般。
“怕什么,家主闭关了,没有一个月是断断不会出来的,这里又没其他人……”
她说着,俯下身子要吻他。
都黎侧头避开,却没有推拒。
鱼姝贝齿轻咬,她愈发来了兴趣。看着他线条紧致的肩颈,顺势一口咬了上去,野猫一般的尖牙带着点刺痛,却正让都黎心中酥痒难耐。
身上的刺痛还未消失,鱼姝已经逐渐凑近,转而含住了他的耳垂。
都黎这次再忍不住,他轻叹一声,一手用力,正抓在她丰腴的身上。
还不等鱼姝叫唤出声,都黎已经将她携入石凳的另一边,隐入林中,交缠的身影若隐若现。
云梨木然地收回视线,再次看向了那个巨大的饕傀,片刻后,倩影一闪,在雨雾中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