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的眼神已经死死钉在了祖布身上。
祖布佝偻着背,一动不动。
鱼姝道:“若是躲进冬砻,岂不死路一条?里面寒彻入骨,两条出口早已被傀儡堵死,若是不出来,一定会冻死在里面。”
都黎点头:“事不宜迟,你在四季砻的出口守着,我去鬼市的那条出口守着。”
两人正要离去,一直未说话的祖布终于开口:“她胁迫我,若是我不告知藏身之地,她就要杀族人灭口。”
鱼姝回头,拧眉问他:“何人胁迫你?”
祖布摇头:“我不知她姓名,但是她带走了另一个姑娘。”
“云梨……”鱼姝不再多言,立刻领着傀儡走了出去。
临走前,都黎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你这会不怕胁迫,那会却将藏身之地和盘托出,当真……”
他话未说完,只是阴冷地扫了他一眼,随后也带着傀儡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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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砻之内,暗如地底深泉,藏冰纳雪般透着沁人骨髓的凉。
江冬乐裹紧了外衣,将行囊里的琉璃瓶摸索出来,放在手中来回摇晃数下,琉璃瓶里渐渐有了光亮,如同不用火的小灯笼,小巧方便,照明亦是便利。
她指了指琉璃瓶里的东西,笑对云梨道:“这个是我在南荒发现的奇花异草,当地人管它叫做‘雪荧草’。
结的果子像一颗颗开着花苞的珍珠,摇两下就会亮起来,过半余时辰又会逐渐暗淡下去,一束雪荧草的果子可亮数月。
你瞅瞅,是不是很方便?”
云梨冷不防打了个冷颤,却还是强笑道:“你总是能苦中作乐。”
江冬乐见状,揽过她的肩膀用力搓了搓,接着抓住她的手说:“你贴我紧紧的,我们互相取暖。”
两人一路往前,江冬乐边走边打量四周,笑道:“没想到这么个小小壁龛,居然还刻了许多壁画。”
“你瞧,”她指着其中一个道:“这衣裳行装,与我们很像呢。”
云梨听后,也抬眼朝那些壁画看去。
漆黑如墨的石壁上,描绘的人物皆是活灵活现,其中有一幅雄狮铁骑打斗的场景,设色艳丽,栩栩如生。
斑驳岁月过去,显露出色块凋落的皲裂痕迹。
“这山水多像朝都城外,简直了,仿佛都能看见水在流动似的。”
“哎哟哟,这个更不得了,瞧这俊俏小生的脸蛋,跟司空涧比也差不了多少呀。”
她喋喋不休评论着,忽而长吁一口气:“瞧啊,女人也能当皇帝。哎,不知道是哪辈子的事了,若是在当今世下,我也当个草头皇帝做做。”
云梨的脚步遽然止住,“你方才说什么?”
江冬乐愣住:“我说我也当个草头皇帝做做啊。”
“不是这句,上一句。”
江冬乐挠挠脑袋:“我说,女人也能当皇帝。”
云梨瞳孔一缩,“你方才看到的壁画在哪?”
江冬乐不知她为何会如此紧张,于是朝回走了两步,指着石壁道:“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