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外面闯进一个人,正是先前为云梨和江冬乐指路的男子。
祖布便快速道:“四季砻往东面延伸,占地阔大。春砻是族人生活的区域,夏砻是豢养蛊虫的区域,秋砻是收集铜珠的区域,冬砻则是禁区。
先辈秦芃封锁了那里,不允许任何人涉足。且那里有股阻碍,就连傀儡也无法进入,你们先去那里暂避一时。”
语毕,那男子打了手语,让她们随他而来。
云梨不敢耽搁,当先走了出去。
江冬乐则落在后面,转身对祖布轻声道:“老先生,若此次无法从冬砻出来,我与云梨便只能活一个,您明白吗?”
祖布微抑,最后沉声道:“老朽明了,姑娘去吧。”
春砻中,所有人齐刷刷跪倒数排,打骂生杀,他们早已认命。
“我再问一次,她们二人藏哪去了?”
骨链萧杀中,她的声音少了许多柔媚,狠厉之气毕现。
她与都明一路追来,明显在沼泽附近看到了两人的脚印,若不是来此,别无去处。
林唁有命,春砻里的人不能肆意残杀,既不得残杀,折磨几个泄了心头之恨也是好的。
片刻后,鱼姝卸下满是鲜血的骨链,气笑道:“你们嘴巴都硬,我倒要去看看祖布这个老不死的嘴巴是不是也这样硬。”
话毕,从众人惊恐惧怕的眼神中穿梭而过,径直来到尽头的偏室中。
骨链从铁栏自上而下滑过,每一声都似敲钉在满是创伤的心口。
“你们族人被囚困这么多年,没想到心气儿还是这样高。”鱼姝蹲下身子,望着祖布空洞的眼窝笑:“当年我亲手挖掉你的双眼,如今,我就能再亲手割下你的舌头。”
她莞尔:“家主已经炼制出了满意的傀儡,待他出关,我们便要前往中原,你们这群蝼蚁的命,简直不值一提。”
“鱼姝……”都明忍不住开口。
鱼姝侧目,只留给他一个冷漠无情的眼神。
随后她扭转回头,继而道:“倘若你说出她们二人的下落,我可以在家主面前松松口,留下一脉两命的,并非难事。”
祖布枯寂似骨,他颤声道:“当年为了族人性命,受制于人,替他制成了傀儡这等邪物,已是逆运害人种下恶果。如今族内人的生死不过你们一念之间,要杀要剐,我们都绝无二言,便是身首异处,也必不会再助纣为虐替他卖命。”
一声极轻的哂笑自鱼姝唇畔溢出,她起身,一手撑在铁栏上,娇语柔声道:“今日才醒悟,是否太晚了些?”
她扭过头,朝都明递去一个眼色:“把他们带进来。”
都明皱着眉,张了张口,话却被她的神色硬生生堵回胸腔。
片刻后,都明再次进来,身后跟了五名不足十岁的孩童。
鱼姝俯视着祖布,故作惊讶道:“我忘了,神医先生是看不见的。”
便听骨链在空中狠狠抽下,登时数名孩童都一起哭了起来。
鱼姝满意笑着:“我这骨链倘若抽在脸上,便是成人也消受不住,半边脸皮开肉绽,死难了,活难医。老先生可忆起她们去哪了?”
祖布愁容哀戚,却仍是战栗着身子不言。
鱼姝气极,转身高高扬起骨链,正要落下,忽被一硬物阻挡,力气震动中,骨链登时被她收回。
她侧头,还来不及开口。
光看到那人的眼神她就收敛了不少戾气:“都黎?”
都黎收回骨笛,按下她的手腕:“四季砻可藏匿之地极少,只有冬砻封禁百年,或许她们是躲进那里了。”
“怎会?”鱼姝道:“冬砻是秦芃亲自封禁的,除了你我和傀儡,便是家主来了都无法进入,她们怎么可能进得去?”
都黎缓缓道:“因为只有佩戴铜珠的人才进得去,当初,老先生就是把那个孩子藏进了冬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