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难得弯了弯唇角:“姓什么?”
阿吉沉默了一阵,随后道:“我以后愿随主人姓氏。”
云梨点头:“那便姓云吧。”
韩星年指着他的鼻头道:“你既认定她为主人,忠心便是最最要紧的,明白么?”
阿吉郑重应道:“云吉明白!”
出了林子,云梨看到了那辆华盖马车。
淳于澜探着身子,看到韩星年扶她出来,最后眼睛定在了云梨身上。
韩星年正想着如何解释,便听淳于澜道:“当日未听姑娘劝告,已是后悔不迭,幸而这位公子一路寻你经过,这才将我们众人救下。”
云梨淡然:“人没事就好。”
淳于澜见她受伤,便着人放了矮凳邀她上来。
仡宿尔在韩星年身畔低声道:“我观云梨有些不对劲,还是去找大夫要紧。”
韩星年立时不敢耽搁,“此去朝都只余半日路程,那里有朱志峯和霍彬镇守,麾下精兵上万,最为安全。”
云梨上了马车,淳于澜亲自照料,阿吉则坐在马夫身旁随时待命。
一行人赶到朝都已是深夜,彼时漏尽更阑,朱志峯和霍彬亲自在城门相迎,韩星年简单招呼后直接奔向行宫。
待下了马,韩星年才发现云梨的伤口根本没有愈合,她面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云梨被他抱至绛兰院,不多时就有太医赶了来。
两个太医围着云梨又是包扎又是开药,一切安排妥善后已近破晓。
外面月白风清,屋内烛火温明。
云梨只浅浅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天还未亮,韩星年一如往常,寸步不离守着她。
“好些吗?可还有哪里不适?”
云梨摇头。
“太医给你把脉时,说你体内并无任何毒素的迹象,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身子。”
云梨道:“那日我被江潮席卷而下,在浣花村对岸的浅滩被人搭救,因缘际会,体内蛊毒全清,日后再受伤也不会自主痊愈了。”
韩星年总算敢握紧她的手,他欣喜地像个孩童,不住用脸蹭在她的掌心,脸上染了血迹都不自知。
云梨看的好笑,正要伸手去替他擦拭,却见他忽而止了笑容,盯着云梨认真道:“下次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提起那个瞬间,云梨便要流泪:“他们都说你死了。”
“我命大着呢!”韩星年贴近她,重复道:“但是这种事情,你再不能做了。你不知道,我醒来后听说你跳江,我差点也要跟着走了。”
云梨这才收了眼泪:“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星年忆起谢洪的死,眉眼盛满哀伤痛楚:“饕傀挠伤了我,谢洪为了救我,被饕傀碾作了碎尸。”
“沈临佑断定我活不了,便放出了我身故的消息以应对战场变故。腾和受仡宿尔之命出城助我时,看到沈临佑要来取我性命,便将我从战场救回了南境大军的营地。”
云梨捏紧了被角:“后来呢?谁将你治好的?”
“就是那个名唤莘柳的南荒女子,不知从哪拿出一条浑身绿莹莹的大虫子放在我身上捣鼓,三日后,竟将我体内的蛊毒都吸摄走了。”
云梨很是惊疑:“仅仅如此吗?”
“是啊,莘柳说幸而送来的及时,蛊毒还未扩散,否则两百条大绿虫子也没用。”
云梨便道:“那是碧芒蛊虫,一条要豢养上百年才有效用,我们欠仡宿尔他们一个大人情。”
韩星年笑嘻嘻道:“我曾在霍炀手下救过他一次,他又救我一次,扯平!”
云梨展颜失笑,两人禁不住对视了片刻,她红着脸要替韩星年整理碎发,却见他按住自己的手俯身过来。
云梨忙将他抵住,韩星年大为受伤:“干嘛!”
“我身上又腥又臭,难闻得很。”从前她是不觉得这样在乎,可如今女为悦己者容,心态便也转变了。
韩星年才不在乎这些,他靠近她时,身上是带着清甜又有些霸道气韵的。
云梨感觉到他的手穿过她的如瀑青丝贴在自己腰上,然后稍稍用力,她的双眸里便尽是韩星年俊美无俦的模样了。
两人鼻尖微微触碰,韩星年只轻轻蹭了蹭,错开时,一个吻便滑落在了云梨柔软的唇瓣上。
馥郁芳香中带着丝湿氲的清甜,云梨心跳极快,她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晕晕沉沉中,韩星年另一只手拖住了她软绵无力的身子,温润的触觉袭来,吻更深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