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不详征兆只集中在朝都城,是林唁所操控吗,他如何做到的?
云梨垂下扶住石墙的手,沉声道:“下去看看。”
“夫人——”
“若傀儡要进攻,绝不会以这样的方式。”
朱志峯便未再阻拦,而是派遣了一队军士当先出城燃起火把察看。
不多时,便有小将吓得手脚俱软地走了回来:“回将军,傀儡的确都死了,但是……”
“说话莫要吞吞吐吐!”朱志峯斥道。
这时副将史谊来报:“那些死尸傀儡坠入洞中似乎形成了一种图案。”
腐尸还能变成图案?朱志峯是无论如何不肯相信的。
他当先手执火把走了过去,云梨紧随其后。
地洞旁边有小将敛不住惧怕,跑到远处呕个不停。
稳重如朱志峯,此刻看到洞内的情景,也免不了惊出一身冷汗。
洞里散发出阵阵恶臭,犹如积累了几十年的腐肉般,令人窒闷欲呕。
朱志峯回头,正要提醒云梨小心,却见他刚开口,差点自己也忍不住呕出声音。
云梨解下腰间巾帕捂住口鼻,来到洞口边顺着火把的光亮往下看去。
只那一眼,似乎此身便已过了经年。
众人见她立在洞口不动,逐渐也都大着胆子往里再次看去。
血月红迹渐渐消退,明亮月色与火把的照映下,众人将洞内的情景看的清楚真切。
有看出迹象的,嗫嗫嚅嚅捂住口鼻出声:“好像是朵花。”
“不像,像是个人。”
“我看就是花。”
众人七嘴八舌,云梨却如雕塑呆立不动。
那的确是一朵花的形状,那个形状极其熟悉,她心里却不敢承认。
因为那每一片花瓣的形状都是分裂开的,就如散列的星星。
花瓣是腐尸的躯干,碎裂的星星是腐尸的四肢。
时间一滴一漏流逝,月落星沉里,西南方向有小将迎着微白曦光打马而来。
他手中捏着捷报,朝着众人欢呼叫喊:“林唁死了!傀儡亡了!”
按照小将的脚程来算,林唁应当是前一夜死的。
朱志峯问他:“的确死了吗?尸首何在?”
小将喜道:“的确是死了!那个白玉面具跟焊在脸上似的,取都取不下来,最后连同那些傀儡,被南境大军的火油烧了个干干净净!”
众人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云梨却仍面色如霜,林唁前一夜便死了,可他死了都不放过自己。那洞中情景,仿佛是林唁对她最后的诅咒。
朱志峯便叫过斥候小队吩咐:“为防万一,你们去各地城郡打探,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傀儡。”
他再回头时,云梨已经后退了数步,她极力稳住身形,沉声吩咐:“将腐尸烧了,把洞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