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属下打探清楚了,酒泉居后堂除了两个女子,还有几个丫鬟仆役的人。
史谊虽然吃了饭就走,可那酒泉居里面的帮工个个步伐矫健,身如游龙,绝对是高手,韩夫人应该就在此处。”
为首的男子扭转过头,眼中阴鸷毕现:“当年韩星年中了毒竟能全身而退,这回我倒要看看他的女人还有没有这样好命。”
扮作货郎的银骑卫微顿,面上闪过一丝难色:“他可是嘱咐过只打探到韩夫人消息,并不能动手伤她。”
首领冷嘲:“曾几何时,我们也是王室的金甲银卫,不但直接听令于陛下旨意,更是皇室的保命底牌。
如今沦为怡清公主的走狗不说,还要听令沈家的派遣,他算个什么东西?”
银骑卫道:“既如此,姚景容回到中原,我们何不投奔他去?他如今虽然势头不如沈家,可好歹是正统王室。”
首领烦困不已:“金缕衣与我们素来不和,他们是明牌,光明正大,不像我们,一生只能为皇帝老儿做些见不得人的杀人炼毒之事。”
银骑卫定了定心神,抱拳道:“属下只听令于首尊,余生毕献银骑卫。”
首领这才畅然不少,他吩咐道:“霍彬为人机敏,要想下手,必得先引开他。那女人是韩星年的命,只要把她抓到,韩星年就是股掌间的蚂蚁,任人揉搓。”
“属下得令,必不使首尊蒙羞失望。”
·
自从来到凤北乡,云梨就没怎么出过门。
莘柳说她如今肚子越发大了,需得适当走动走动,对将来产下孩子也有益处。
虽然孩子才七个月大,可是云梨的身子已经很笨重了。
若不是莘柳和闻远日日膳食补药精心着,恐怕她真的熬不到这个时候。
莘柳听说凤北乡西郊有座山景秀美的寺庙,因为甚是灵验,附近城镇的人都会跋山涉水而来求一道上上吉签。
这日云梨精神尚佳,于是挑了晴雪初霁的午后,戴了帏帽,同莘柳一起上了马车。霍彬亲自驾车,其余随从护卫皆在不远处掩饰行踪跟着。
山道积雪早有僧人扫过,幸而也不算陡峭。
云梨在莘柳的搀扶下走走停停,倒也能勉强走不少路。
到了半山腰的亭台,莘柳见她又开始面色发白,不由分说蹲了下来替她捏小腿脚踝。
云梨按住她的手:“你不必做这些。”
“我是大夫,你是病者,有什么该不该的?”她手上动作轻柔,连力道都刚刚好,“从你有三个月身孕后,就时不时的开始小腿抽筋,今日走了许多路,可得仔细注意着。”
等她站起来时,山上风雪似又有再起之势。
云梨望了眼云端:“似乎又要下雪了,今日罢了,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先回去罢。”
“那怎么行?”莘柳望着山顶撇嘴道:“都走到这里了,咱们连签都没求,这样回去太可惜了。”
云梨一贯不信这个,经历这么多年风霜雨雪,生死福祸都在天,她早已释然。
她不好拂莘柳的兴致,见她执意要上山,便将手中幂篱递给她道:“山上风大,你先戴上我的帏帽遮蔽风雪,我就在这等你。”
一旁的霍彬道:“这亭中没个遮风的门窗,还是我扶夫人下山到马车里等罢。”
可云梨又不放心让莘柳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她只得道:
“我记得不远处有个村子,不如我们去那里等,派个人在这守着,若是看到阿柳下来,再一道回去,若她在山上遇到难处下不来,来回帮忙也更方便些。”
霍彬细细思虑了,这才同意:“夫人考虑得周到,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