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诞下麟儿,韩星年还不知道呢。
莘柳道:“上回他来的时候说不出半月还会再来一次,算算时间,应当还有三五日就该来了。”
这个夜里,虽有莘柳在旁帮衬照顾,可孩子一夜醒数次,饿了哭,不舒服也要哭。
云梨每每都要随着孩子的哭声醒来,到底也没真正睡多少觉。
直至天明,她终于有些熬不住,阖上眼浅眠了数刻,便听到门外有人言语。
她睁开眼,先是看了下身侧的孩子,这才又仔细去听门外的动静。
不多时,莘柳走了进来,见她醒来,喜不自禁道:“霍将军回来了,他被银骑卫引走后回来不见你,四下寻了许久才找到这里。”
“小凤凰呢?”
“都好,”莘柳笑着:“亲卫一早发现不对,便将小凤凰和阿吉他们转移走了。现下小凤凰就在外边,听闻她有了弟弟,正央着要进来看你呢。”
两人还未多说,公孙柔便走进来道:“潘欣的将士又在凤北乡看到了银骑卫的踪迹。”
霍彬愧疚难当:“皆是末将大意,令夫人受难。”
云梨摇头:“如今凤北乡不能再留,我们需马上离开此地,否则只会给泽安寺招来祸患。”
发生在那对农户夫妇身上的祸事,她不愿再到泽安寺看见。
霍彬蹙眉凝思:“眼下东南、西南皆有沈家军驻守,东至北方又有姚景容的踪迹,若要走,我们只能往西北方向而去。”
云梨点头:“将军与我所想一致,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启程。”
“这便要走了吗?”公孙柔问。
“身后追兵不歇,我们不能给泽安寺带来祸患。眼下只能……”
“不必告诉我方位。”公孙柔截住她的话头,轻言道:“云姐姐,你我之间有过隔阂争执,我曾经也做了太多对不住你的事。
经年而过,你肯原谅我,已是柔儿的莫大幸事。往后余生,我只盼着你好。”
送她上了马车,公孙柔松开她的手:“愿今日一别,再不会听到你的消息。”
她身处沈营,听不到云梨的消息便就是最好的消息。
云梨绽出一个娇妍温柔的笑,一如两人初见,目色璀璨。
“柔儿,你长大了不少。”
“云姐姐……”公孙柔鼻子一酸,她忙拭去眼角的泪:“珍重呀,云姐姐,你要珍重。”
·
韩星年一路未歇,途中换了三匹马才赶至凤北乡。
可到了酒泉居,骇然发现这里竟有打斗痕迹,云梨等人全然不见了踪影,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未留下,可见是逃得匆忙。
他连赶数夜的路,看到眼前这一幕,人差点就要站立不稳。
廖安忙扶住他道:“主君再忧心也要注意自个儿身子……”
他话还未说完,韩星年就直接跌坐在长凳上。
廖安见他这副神情,知道他是在思考什么东西。
于是他未敢搅扰,给他拾了个干净的茶杯,将水囊里的水倒上,还未递到他眼前,就见韩星年猛然站起:
“去附近打听有用线索,尤其西北方向,一个地方也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