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佑想杀韩星年,辞风只是顺水推舟替他借了把力。
云梨望着她凄恻开口:“你现在知道了原委,还愿意救我吗?”
公孙柔未及回答,外面跑来一个与小凤凰差不多大的男孩来,个头比小凤凰高了不少。
这个男孩也十分肖像沈临佑,比沈皓暄眉眼温和,比沈皓昕又更知礼。
他有些腼腆,看到云梨后,脚下动作一顿,随即朝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公孙柔拉过男孩,怜爱地抚了抚他的头发,对云梨缓声道:“为何要救云姐姐,还用再问吗?”
云梨一时感慨良多,心下了然,便也不再多说。
沈皓旻悄悄道:“母亲,隔壁院子的人好像都走了。”
公孙柔不免皱眉:“方才说了不许你出门的。”
“母亲别急,是潘叔叔告诉我的。”
公孙柔这才缓和了脸色,她复又回头望向云梨:“你如今都在哪落脚,我们先送你回到安全地点。”
云梨沉思,银骑卫有备而来,霍彬又被引走,如今只怕酒泉居早已被人盯上,回去只怕是自投罗网。
想起莘柳还在山上寺庙里,恐怕这会也被大雪堵住不能下山。
她思量了会,只能苍白着脸摇头:“我没有地方去。”
说完,她腹部再一次绞痛起来。
公孙柔急忙扶住了她,眼见云梨毫无血色,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她急得带了哭腔:“这里没有大夫,我该怎么办呀?”
慌乱间,她似乎又变成了当初那个六神无主只会听之任之的少女。
白薇发现不对,伸手在云梨的被褥里一模,手上沾满鲜血地退了出来:“血……这个孩子……”
云梨心神俱裂,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可看到白薇染了血的手,她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豆大的汗珠从她脸颊滚落,她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她只要她的孩子平安活着。
就在主仆两个都六神无主时,一旁的沈皓旻开口道:“母亲,我们把云婶婶送到泽安寺去吧。”
主仆两个一惊,都只拿眼瞧他,却听他又说:“佛门慈悲,总不会见死不救的。”
白薇哭丧着脸:“可云姑娘若是要产子,他们不留女眷,把我们拒之门外又如何?”
沈皓旻却正色道:“前人曾说过,真正的慈悲便该是将生与善放在首位,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才有佛陀救苦救难呀。”
公孙柔知道儿子素爱念书,她从前只怕他迂腐念傻了,如今听了他的话,又生出一股欣慰之感来。
眼见云梨危在旦夕,她咬咬牙,下定了决心:“我们就去泽安寺!”
谁料,几人刚上了马车,出了村庄不过数里,就被黑衣人横刀拦下。
他们欲要搜车盘查,潘欣当即勒马怒喝:“你们是何人,替谁家效命?”
如今沈家势头最盛,银骑卫没有隐瞒,直接报了沈家名号。
潘欣直眉怒目:“瞎了你们的狗眼,沈夫人的车岂能不识,竟也敢拦?”
银骑卫等人俱是一惊,潘欣见他们不信,便将腰间令牌拿了出来,银色腰牌之上,赫然刻着“沈”姓字样,更有家徽錾刻,瞧那磨损痕迹,应当有不少年头了。
其中一个银骑卫冷声道:“既如此,我们只朝车内看一眼,若真是沈夫人,我们自当磕头赔罪。”
后面有一人轻声道:“沈少君的确遣人接正室夫人前往朝都,算算时间,走到这里也是差不多的路程。”
那人还在犹疑,银骑卫的首尊也在此时赶了来,听说情况后,只微笑冷言:
“银骑卫得令必遵,遵之必办,上百年来,从未使主子失望。属下也是奉沈少君亲令,还望兄台与夫人莫要使属下为难。”
“这么说,首尊是必然要搜车了?”
首领看了眼那青盖马车,为了出行方便,这样的马车一般都没有什么暗舱机关,撂开车帘一眼就看全了。
他点头,丝毫不肯让步。
这时,便听车内有个女子声音婉婉传来:“若车内真无首尊要寻的人,到了主君面前,我也定要首尊赔罪的。”
首领眼神狠厉,音色中带了几分冷嘲:“不必到主君面前,我也亲自给夫人磕头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