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博这一辈子,行事光明磊落,无愧天地和百姓,却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放低底线。”
“我已经不配再当这个官了,不然你还会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安母脸上的愤怒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悲凉,满脸颓废的瘫坐在地上,像是迷失了方向。
她自少年领兵之日起,便在心里立誓,这辈子要做个顶天立地之人,为天下苍生打出一片盛世来。
可现在她做不到了。
“母亲,我只是一时冲动,并未有意为之。”
安芙菏惶恐不安的拉住她的衣袖,他的印象中母亲一直都是自信强大的模样,从未像今天这般失意。
“你的武功是我亲自教出来的,你骗不了我的,你当时必定是起了杀心,想置她于死地。”
“只不过她夫郎替她挡了一鞭,你才后怕起来。”
“不是的,我不是的,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并未想杀她。”
“母亲,你信我,我真的没有……”
安母狠狠扯回袖子,心中越发悲凉,到现在他还不承认,还在狡辩,当真无可救药。
安母甚至在心里怀疑起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他才被捧的失去了本心。
“我已经准备辞官了,日后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府独子了,收起你那副高傲自大的性子。”
安芙菏如遭雷击的踉跄着身子,不行,不能辞官,他怎么能成为平民,他可是要做太女夫的。
“不行,不能辞官。”
“母亲,你再好好想想,辞了官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安母看着眉眼不安的安芙菏,到底心软了几分,自己这个儿子自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恐怕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
“菏儿,母亲老了,我护不了你一辈子的,你这性子若是不改,怕是神仙难救。”
“以前我忙于军中的事,对你疏于管教,是我的错,我辞了官后,便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教导你的。”
听着耳边的话,安芙菏眼角微微湿润,心里越发酸涩,可让他放手,从此变成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他办不到。
他这辈子注定是要成为天下最尊贵的男子!
“母亲,那我的婚事该如何?”
安母的神色一僵,眼神躲闪着,眼里多了几分歉意,她这个儿子心气高,多半是接受不了。
“母亲替你选了一个读书人,家中只有一位哥哥,无老人需要侍奉,此人天资聪颖,博览群书,却淡泊名利,家中也略有些薄产,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吃喝不愁。”
“你嫁过去必定能琴瑟和鸣,安稳一生。”
“所以母亲是想让我嫁给一个丝毫没有上进心,只知道吟诗作对之人?”
“她的文章我看过,是有才华的,不是那些酸腐书生。”
“可一样是个一辈子需要仰人鼻息的可怜虫。”
“母亲不是说过,我想要什么都会给我,那好,我要成为太女夫。”
“我要成为所有人高攀不起的人。”
安母倒吸一口冷气,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野心颇大,却从未想过如此大。
目前都不能确定太女的位置最终属于谁,他竟觊觎起太女夫的位置了。
当真是心比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