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已经死了,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娇娇还知道他死了,竟如此,怎还如此惋惜。”
被子言这一打岔,娇娇的惋惜之意消散了不少,神色尴尬的喝着杯里的茶水,缩了缩身子。
“安博如今已到了城外,再有一个时辰便会直奔林府,娇娇可要与我一同前去?”
“不必了,林府是我姑母家,我理应避嫌。”
娇娇想着避开都来不及,又如何会傻乎乎的凑上前去,若是见了面,林幕指不定又要出些什么幺蛾子。
“天色已晚,我便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看着高悬着太阳,魏子言挑了挑眉,也未反驳,目送着娇娇忙不迭的离开。
………
“将军,再有半个时辰便可入城了。”
张尽握着拳头,笔直的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欲言又止的纠结。
“我知你想说些什么,不必多言,我自有打算。”
安博坐在帐子的上首,神色不明的擦拭着手里明晃晃的宝剑,眼里一丝一毫情绪都无,古井无波。
她的菏儿想回家了,她都知道。
“将军,这京城可不比我们的茶州,我们茶州天高皇帝远,行事潇洒惯了,可这京城达官贵人多了去了。”
“陛下猜忌心重,此次行事还是收敛些为好。”
“多嘴,不必再劝。”
张尽看着将军满脸的冷意,心里沉了沉,往日将军最信任她,自己说的她总归会听进去一些,可如今将军满心满眼都是公子的死,怕是行事会过激。
“将军若是实在听不进去,便带上属下,我也能在旁为将军出谋划策一二。”
“张尽,你跟着我多久了?”
“承蒙将军不弃,已有十二年之久了。”
安博也有些晃神,定定的看着她许久,眼里多了几分怀念。
“此次我也没打算全须全尾的回茶州,你莫要跟着我,坏了前程,便留在城外守着吧。”
“将军,你莫要丢下属下,属下跟着您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公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公子出了事,我又怎能贪生怕死。”
安博放下手里的剑,扶起跪在地上的张尽,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这母亲当得失职,菏儿没了才想着弥补一二,这是我欠他的。”
“我听人说,若是被害死的人找不到凶手,便会一直投不了胎,终日在这世间游荡。”
“我省不得菏儿如此,这京城多的是贵人,我此次便是豁了这条命,也要将杀害菏儿的碎尸万段。”
“若是律法不替菏儿做主,那我手里这把剑,便会出鞘。”
“我若是死了……”
张尽神情激动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安博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打断,悠悠的说道:
“我若是死了,这边境定会动荡,我需要你带着我手底下的兵,替我守住这乾国的国土,寸地不让。”
“我这辈子,对得起乾国,对得起军营,却到底是欠了菏儿的。”
张尽险些落下泪来,想开口劝阻,却又不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