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自降身份,你可是我钱大宝的女儿,莫要整日与那些市井混混待在一起。”
钱多宝面上露出极不情愿的模样,嘴里小声嘟囔着,却在瞥了瞥母亲后,低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这才像个我们钱家的少班主,母亲老了,将来这田地,铺子不都是要留给你吗。”
钱大宝欣慰了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暗自用余光紧紧盯着钱多宝的反应,只要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她便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管铺子又繁琐又累人,我才不要接手呢。”
看着眉眼间满是抵触的钱多宝,钱母心里踏实了些。
这几年多宝生的越发像她父亲,让她每每见了,都觉得心颤。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会从睡梦里惊醒,然后枯坐到天明,再没了睡觉的心情。
“母亲,若是无事,我便回院子了。”
“你这孩子,才与母亲待了片刻功夫,便待不住了?”
“还不是母亲用爱念叨些有的没的,都怨母亲。”
钱多宝说完,便机灵的跑至远处,冲着钱母洋洋得意的叉着腰,随后傲气十足的大步离开。
待看不见钱多宝的背影后,钱母整张脸冷了下来,朝着暗处扫了一眼,随后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妇走了出来。
钱多宝刚刚踏进院子,便见到她最为厌恶的庶妹,又做出那副矫揉造作的恶心模样,像极了戏院里出来的。
当即不客气的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冷声说道:
“呦,这是谁啊,今日怎的不去读你的圣贤书,有空来了我这?”
“姐姐,母亲说了不让你出去鬼混,你每每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钱锦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钱多宝颈间的痕迹,长叹了一口气,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
“有事便说,莫要多管闲事。”
钱多宝极快的瞥了一眼钱锦腰间崭新的香包,心里多了几分嫉恨,语气越发的差。
“再过半月便是亡守节,往常姐姐都是一消失便是一天,不知今年可要留下同我们一起祭奠?”
啧,真是令人恶心。
钱多宝感受着胃里的翻滚,险些没忍住,一口吐在她的身上,该死的贱人,竟敢当着她的面如此嚣张。
若不是她父亲心思歹毒,自己又怎会失去父亲,现在又假惺惺的做出姐妹情深的模样,着实令人恶心。
“滚开,你们也配?”
看着钱多宝果然被激怒了,钱锦面上满是愉悦,眉眼间满是挑衅,她可不怕这个草包。
母亲与她说过,自己会是府里的下一任家主,留下钱多宝不过是为了堵住外人的嘴罢了。
她蠢,她那个父亲更蠢,白白留下这么大的家业无人继承,真是可惜。
“若是林叔还活着,我定要再尝尝他最拿手的糖米粥,细细想来,已有许多年都未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