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和K合作的那刻起。
从他决心除掉凌泽夕的那刻起。
从他和凌槿夕登记结婚的那刻起。
从他坐上凌氏集团主席位置的那刻起。
或许时间再往前推一推,当他把坐着轮椅的殷宁送到往生岛的那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未来会是这样的走向。
下午从民政局走出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冷风不断灌入胸腔,只剩下麻木的空洞感。
当时,他最想见到的人是殷宁。
可现在,见到殷宁以后,他感觉被挖走一块的心脏无时无刻都在隐隐作痛。
“这几次见面,怎么一直都在谈及我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我了?”
言褚墨及时转移了话题,他调侃般地打趣起来,在谈笑间问出了内心最在意的问题。
“倒是你,南珂,你最近……过得好吗?”
“我很好。”
殷宁回应地极其自然,但也只回答了极其简单的三个字。
言褚墨想继续追问下去,菲薄的唇翕动,可最终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没有吐出来。
他重新端起了手边的酒杯,在沉闷中大口啜饮下甘冽的酒水。
这一刻,言褚墨明白了为什么他已经见到了心中最想见的人,却还是感到抑制不住的痛苦。
因为,明明殷宁就在他的面前,他和她之间却疏远得像是隔了一条银河。
接下来的一段用餐时间里,为了不让他们之间已经僵硬的关系变得更加尴尬,殷宁和言褚墨聊得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
一顿饭下来,言褚墨饮下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而殷宁滴酒未沾。
看着已经空了快要半瓶的烈酒,殷宁饶有深意地抬眸试探:
“你今天的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起初,她还以为,言褚墨是为了分享、庆祝坐上了凌氏集团主席的位置,才邀请她过来做客。
可一顿饭下来,她感觉言褚墨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
直到言褚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出接下来的这句话,殷宁才明白了他情绪低落的原因。
“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闻言,殷宁瞥了一眼墙面上的时钟,指针已经快要指向十点。
她也产生了就此离开的想法。
“时间不早了,你今晚喝了太多酒,先去休息吧。需要我临走前去帮你煮一碗醒酒汤吗,不然你明天一早肯定会头疼……”
“南珂。”
言褚墨沉声打断了殷宁,握着酒杯的手指稍稍收紧,白皙的掌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自嘲的笑意在他的眸底显现,接着,只听见他那低沉的嗓音幽幽地响起:
“为什么这几年里,我每次试探,又或者像这样直白地询问你,你总是选择回避?”
“你到底在回避什么?”
“南珂,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
“西霂,你想要我回答什么,又要怎么回答?”
殷宁即刻冷声打断了言褚墨。
再这样说下去,再说的直白一点,他们之间看似牢固,实则脆弱的关系,可能就要彻底断裂了。
言褚墨再度自嘲地勾了勾唇。
或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被殷宁刻意打断了。
他反而更加坚定地把刚才被打断的话表述了个完整。
“南珂,这么多年,你真的对我没有产生过一丝感情吗?”
终于,事情到了这一步。
紧绷的弦就要断裂。
这一次,脸上浮现自嘲笑容的人,变成了殷宁。
殷宁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接着缓缓地端起来。
她晃动着酒杯,听着杯中还未完全融化的冰块碰撞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是无比明艳,也万分讽刺。
“言褚墨,你果然……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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