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后退了半步,悄然避开了即将触上她脸颊的修长手指。
而司衍却朝她再度逼近,悬在空中的手指最终还是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不过他却没有片刻停留,而是继续向上,直到触及到了她的发顶,取下了她发间那片枯黄的碎叶。
阳光穿透了司衍浅亚麻色的丝发,却无法映入他那双幽蓝深邃的瞳眸里。
温柔的浅笑声随之响起: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会下意识的躲开我?”
殷宁无法从他这挑不出一丝破绽的行为举止里寻到任何异常。
不过,她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他的脸庞,像是想要寻找什么答案。
影影绰绰的日光洒在殷宁的脸上,却无法融化她眸底的冰凌。
“我想了很久,最有可能的情况,他们(长生门)的目标本就是暗杀赛西奥、捣毁暗市,搭救我只是顺便之举。可是,这似乎还是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殷宁的话音还未消散,一件带着温度的外套就披拂在了她的肩上。
司衍温柔地整理着她被外套覆压着的丝发,语调还是那般波澜不惊的温和:
“这起案子,千总长那边自会查个水落石出,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结果。”
他执起了殷宁的手,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稍稍施加了些力度。
“现在……你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就是订婚宴上的礼服,至于其他的,不在你需要考虑的范围内。”
望着眼前这张在日光下毫无瑕疵的容颜,殷宁有那么一两秒的恍惚。
或许……
真的是她多虑了吗?
*
三天后,阴雨连绵。
医生和往常一样在每天早上九点钟查房检查殷宁的伤口。
起初这两名医生还对殷宁的愈合速度感到惊讶,现如今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殷宁就是那种体质极其特殊的人。
确认殷宁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已经完全愈合后,医生主动表示可以停药了。
司衍起身送医生们到了门口,“辛苦二位这几天的关照了。”
“先生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话落,这两名医生推着医用小推车离开了这间套房。
殷宁躺在摇椅上,头偏向窗边,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困意渐涌。
司衍轻轻关上了门,回到了窗边,俯身将殷宁从摇椅上抱起,转而面向了几步之遥的木床。
在身体悬空的那一刻,殷宁就已经睁开了眼睛,直白又茫然地看着他。
司衍轻轻将她放在了床褥里,“你今天好像格外心不在焉。”
“有吗……?”
殷宁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难道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经过了几天的休养,司衍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气色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但当她一个人待在房间的角落里时,时常会有一种莫名的清冷疏离感。
殷宁侧身摸向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日期,随后熄灭了屏幕。
今天是远在M国的外公做肿瘤切除手术的日子。
言褚墨特意请了国外的专家,还雇了好几位高级护工照看着,应该……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她的思绪就这样不断飘远,直到耳骨除传来的轻微刺痛拉扯回了她的注意力。
“还说没有……?”略显低哑的磁性嗓音靡靡入耳。
下雨天,外面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天色让人完全看不出这是早上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