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褚墨的目光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久久停留在那枚在白炽灯下熠熠生辉的红宝石上。
那刺眼夺目的红,宛若心头泣出的血。
干涩的喉咙紧了紧,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注视的目标太过明确,殷宁自然察觉到了端倪。
她并没有遮掩住这枚宝石戒指,反而缓缓抬起了左手,低眸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枚设计独特的婚戒。
几秒后,她淡然地吐出了五个字:
“不‘恭喜’我吗?”
这比云烟还要缥缈的嗓音传入了言褚墨的耳朵里,一瞬间大脑只剩下空白。
他诧异地盯着殷宁的脸,从她的表情中确认她并没有在开玩笑。
他的震惊持续了很久,随后黯然地垂下了眼眸,落寞又自嘲的无声失笑。
宽大白皙的掌背逐渐绷起,每一根青筋都突显出了狰狞的痕迹。
“什么时候的事?”
话落,言褚墨摘下了眼镜,修长的手指几乎快要将那细细的金丝镜腿折弯。
“今天下午。”
末了,殷宁又补充了几个字,“半小时前。”
言褚墨尽量保持着平静,但他隐隐波动的声线已经出卖了他。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
殷宁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没有被框镜遮掩住的英俊面庞,淡声提醒:
“你越界了,我们只是朋友关系。况且,你和凌小姐登记结婚的时候,似乎也没有提前向我和外公说过。”
言褚墨冷笑,不假思索地发问:
“你在意吗?”
没有那层镜片的遮掩,他眸底的阴霾与寒冽被殷宁一清二楚的窥探。
“得知我和凌槿夕登记结婚的那一刻,你介意过吗?”
殷宁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我希望你得偿所愿,从前是,现在也一样。”
言褚墨低下了头,阖上了眼,按了按突突跳动着的太阳穴。
“呵,你不用这么冠冕堂皇,自从你遇见司衍以后,你的所有关注点都在他的身上。”
说到这里,他那搭在太阳穴上的修长手指又落回了原位,抬起了下颚,深深凝望着正对面冷若冰霜的女人。
“得知我和凌槿夕领了证的那一刻,其实你是庆幸的吧,庆幸我再也无法纠缠你了,不是吗?”
殷宁不明白他怎么又陷入了这种偏执的漩涡里。
“我今天不是来和你争辩这些的。”
她甚至已经不再去质问他为什么要与往生岛同流合污,现在只想知道微生雅的下落。
一双清冷的绯眸漠然逼视着他的眉眼,瞳心深处蓄着无尽的危险。
“你只需要告诉我,微生雅现如今的下落。”
闻言,言褚墨低低地笑,自言自语般的喃喃:
“呵,微生雅,往生岛……”
他沉默了良久,阴鸷的玉色瞳眸里雾霭翻涌,在殷宁毫无预料的情况下蓦然从沙发上起身。
他没有拄单拐,看样子恢复的不错,一步步朝着她逼近,磁性的嗓音逐渐变了音调。
“你不是已经知道司衍的身份了吗?他是长生门的人,还是长生门的现任门主,当年亲自参与了日蚀计划。你这么痛恨往生岛,曾经发誓要让往生岛彻底绝迹于世,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进日蚀计划的人。怎么,现在全都忘了吗?”
“你不要告诉我你对他付出了真心,就因为他是司衍,所以你心软了?下不了手?甚至选择原谅他还和他登记结了婚?!南珂,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