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殷宁完全确认了她之前的猜测。

言褚墨这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如果不是和微生雅、往生岛有联系，他怎么会知道司衍是长生门的门主？又怎么会知道当年长生门也参与进了日蚀计划？

这种被背叛、欺瞒的感觉再一次令殷宁感到无比愤怒，所有的情绪像是煮沸了开水一样往大脑里冲。

不过，或许是失望了太多次，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所以她这次冷静得格外的快。

殷宁释然且讽刺地弯下了唇角，看上去分外寥落。

“你果然和微生雅有联系。”

不等言褚墨反应，她勾起了一丝冷笑，反问：

“那你呢？”

“你和往生岛什么时候开始有联系的？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作，又为什么救下了微生雅？你留着她一命，是想要她为你做什么？除掉凌家的二少爷吗？”

“你以为你能操控得了微生雅？你这是在与虎谋皮，最终只会自寻死路。”

言褚墨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沉，幽戾的瞳眸仿佛镀着一层寒霜。

她每说一个字，他的眸光就暗沉一分。

最终，他顾不得腰伤，阔步来到了殷宁的面前，俯身紧紧按住了她的双肩，从头顶俯瞰着她。

接下来从他喉咙深处挤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凝结着锐利的冰凌。

“为什么……？如果我说，我一开始是为了你呢。”

“你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血虫，嗯？”

“它就在你的身体里，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听懂了吗？”

听到‘血虫’二字，殷宁的眸光微微一晃，脑海中闪过了明日倒在路边，七窍流血的画面。

话落，言褚墨松开了她的肩，端起了她面前茶几上的那杯美式咖啡，唇边漫开讽刺又凉薄的弧度。

他将咖啡杯递到了殷宁的手边，波动起伏的嗓音渐渐平静了下去，似乎后悔了刚刚的冲动。

“喝了它，然后走吧。至于微生雅的下落，我没办法透露给你。”

殷宁被迫用双手捧住了他强行递来的咖啡杯，还在消化着他这几句话，大脑的反应难免有些迟钝。

她放下了咖啡杯，追问：

“为什么？这杯咖啡里有什么？你说你是为了我，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言褚墨背过了身，眸底闪过转瞬即逝的懊恼，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他似乎不想解释太多，低低沉沉地道：

“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司衍，就不要再过问我的事情。至于这杯咖啡，喝了它，可以抑制你体内的血虫生长。”

殷宁盯着茶几上的咖啡，脑海中翩然掠过了无数回忆的残影。每次她来这里时，言褚墨都会让秘书为她准备一杯咖啡。

接着，殷宁将右手缓缓探向了自己的口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摇铃。

这是微生雅那晚操控明日体内的血虫时使用的摇铃，在后来的搏斗中掉落，被她捡到并收了起来。

微生雅当时仅仅只摇晃了几下这枚铃铛，明日就倒地不起七窍流血。

可是，这枚摇铃却对她不起作用。

难道……是因为……

殷宁蓦然攥紧了手心里的铃铛，缓缓看向了桌面上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是因为言褚墨每次让秘书端来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