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没有抬头,“至少让她暂时回到殷沉身边,会比待在我这里安全。”
“那我让人暗中护送她回去。”
殷宁轻轻点头,眼神没有什么波动变化。
司衍看向了灵堂中央摆放着的黑白照,深邃的眸光晦暗到没有半点光影的痕迹。
“该走了,宁宁。”
他牵紧了殷宁的手,羽毛般的叹息中似乎承载了万钧力度。
“等今晚一切结束,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来。”
*
下午,殷家主宅。
书房,雅致的象牙白门板被人从外面推开。
仅一眼,殷沉就看见了站在落地窗边的纤娆身影。
少女那丝绸般的黑色长发垂落至腰际,身着一条合身到像是量身定制的黑色晚礼服,两片羽翼般的薄纱覆在她那冷白的脊背上。
风姿绰约,体态轻盈,黑天鹅般的高贵优雅。
可当她转过身时,那双如瑰丽妖冶的绯眸,冷艳且极具风情的五官轮廓,让人心神俱乱的同时,顷刻间察觉到万劫不复的危险。
殷宁今天脸上的妆容,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艳。
殷沉的身形赫然顿住,脚步也无法再移动半步,如墨渲染的黑眸晃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诧异,随后瞬间暗沉了下去。
“二叔。”
殷宁的唇边牵起了一道深幽的弧度,主动打了招呼。
闻言,殷沉重新迈开了修长的腿,不徐不慢地走到了沙发边,慵然落座。
他那锐利的目光盯着殷宁的侧颜,弯下了唇角:
“我早该想到的。”
一个十余岁时就被抛到异国自生自灭,身负残疾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活到今日?
除非。
她命好,被人收养了,又或者……
她根本不是残疾。
殷宁笑着迈出步伐,步调从容,同样来到了沙发边,抬手捋了下裙摆,优雅入座。
“二叔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淡。”
殷沉似乎笑了一下,眸光阴暗,“那么,在你的预设中,我会是怎样的反应?”
殷宁慵懒地将手肘搭在了沙发的皮质扶手上,露出分外明艳的笑:
“如果我是你,至少会说一声感谢。”
“感谢……?”
殷沉饶有深意地琢磨着这两个字,眼神里是冷漠的蔑然。
“难道不应该吗,二叔不敢动的人,皆由我为你代劳了,不值得你的一声‘谢谢’吗。”
殷宁笑意嫣然,看着殷沉的脸色一点点沉降了下去,唇边的笑意更是万分惑人。
“如果不是我除掉了殷远川和殷时轩,二叔你……怎么会有今天?”
殷沉沉沉看着她,半晌儿,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四个极其幽冽的音节:
“果然是你。”
殷宁笑意愈深,意味也愈发不明,“是我,又如何?”
殷沉索性开门见山,“直接说你的目的,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殷宁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轻松愉悦的语调仿佛不过是在诉说着最普通不过的玩笑话。
下一秒,她冷冷抬眼,猩红的眸底骤然乍现幽戾的阴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