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不是司衍这段时间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要离开,还有‘放了她’这类的请求话术。
可这一次,他知道她是铁了心要离开,没有转圜的余地,而他也再无办法将她留下。
冷风灌进了心口还未痊愈的伤口,像是有一把刀不断剜着他的血肉。
“放了你……?”
司衍低低重复了这三个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干涩晦暗。
他那幽蓝的瞳眸仿若染了血,一下子抬手钳制住了殷宁的下颚。
心口是密密麻麻的刺痛,她刚刚的每一个字都毫无疑问的碾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逼视眼前这双近在咫尺的绯红瞳眸,嘶哑地质问:
“那谁来,谁又能……放过我?”
他一下下摩挲着她的脸颊,像是想要将接下来的每个字都刻进她的脑海深处。
“我爱你,宁宁……”
他念着她的名字,比曾经的任何一次都要克制压抑。
“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殷宁维持着原有的站姿,没有挪动半寸,而男人的下颚已经抵在了她的肩上,在她耳侧近乎乞求地沙哑道:
“不要……抛弃我……”
听到这里,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她那纤细的手指一点点地捏紧,心口像是覆压了一整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
殷宁别过了脸,只觉得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她强行稳住了情绪,冷静地覆按上了男人的肩头,将一把他推开。
就在这时,露台门口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响动。
推开门的是一名高大的黑衣侍从。
“司少爷,殷小姐,原来您们二位在这里。”
“大公阁下有请。”
*
奢华的贵宾接待室里。
金粉色的天花板上悬着一顶璀璨无比的水晶吊灯。
这盏吊灯正下方,是一张奢华的红丝绒沙发,上面铺垫着名贵的雪白皮草。
西装革履、银发绯瞳的妖孽男人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手持一支高脚杯,目光颇带玩味地在眼前这对气氛微妙的男女之间徘徊。
侯枭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坐在侯枭身边的侯姝自然也看出来了,笑而不语地盯着殷宁的脸。
殷宁嘴角上的口红好像晕开了,而且还缺失了一部分。
然后……司衍的唇上好像莫名的染上了一小块浆果红。
“你们两个今晚宴会的主角,躲开所有的宾客,就为了……这个?”
侯枭摇晃着杯中的酒水,用一种玩笑般的语气调侃:
“虽然我理解你们新婚燕尔,可还没到这么‘急不可耐’的地步吧……?”
此话一出,侯姝立即无声无息地朝他瞪了一眼。
仅一眼,就成功让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公爵收了声。
接着,侯姝优雅地挽着裙摆起身,朝着殷宁伸出了手。
见状,殷宁很快上前扶住了侯姝。
耳畔传来了掺带着笑意的温软嗓音:
“宁宁,暂时占用一点司少爷的时间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见殷宁没有反对的意思,侯姝笑着挽住了她的手臂。
“那接下来就把时间交给他们俩个吧,我们好像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陪我随便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