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着感慨完，殷宁一脚一开了抓着她裙摆的殷云袖，锋利的高跟鞋随即踩在了她的手腕上，引得她一阵痛苦的尖叫嘶鸣。

“啊——！”

殷沉拧着眉，表情一度凝重，眼看着殷宁又要出手，他沉沉唤住了她：

“宁宁，今晚是你的订婚宴，你确定要见血？”

殷宁波澜不惊地轻笑着：

“二叔在把他们三个叫到这里来之前，不就已经预料到了我要做什么了吗？如果二叔看不下去的话，就先离开吧。”

原本她就没想到殷沉会留下来，也没想让他做见证者，是他自己要留下来的。

殷沉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动，冷声道：

“他们三个只会弄脏你的手。”

这种场面，饶是他这种阅历颇深，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都觉得头皮发麻。

虽然他处理了殷远川，他的亲哥哥，可毕竟不是他亲自动手，再加上他和殷远川之间本就亲缘浅薄，甚至等同于仇人，所以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可殷宁不同，她这是打算……

大开杀戒。

殷宁停顿了一下，可想到在门外等候着的司衍，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没关系，我的手上，不差他们三条jian命。”

殷沉却阖上了眼，低幽的嗓音有种不容置喙腔调：

“让他们就这样痛快的死了，只会便宜了他们。你先下楼吧，这里交给我处理。”

缓缓睁开了眼睛，见殷宁无动于衷，他又进行了补充解释：

“大嫂曾经对我有恩，为她报仇，也算是还了这份恩情。”

殷宁虽然对殷沉的话半信半疑，但思索了几秒，她姑且选择相信。

毕竟，是殷沉将殷廷毅他们几人召来了这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二叔了。”

说罢，殷宁不做犹豫地转过了身。

只是，就在她即将抵达门口时，那道沉沉缓缓宛若来自黑暗深处的嗓音再度追了过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但目前看来，你应该过得并不轻松。如果我早些找到你，把你带回来，或许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所以，我理解你的恨。但我希望，这件事结束以后，你可以彻底放下仇恨，重新开始。”

听到殷沉这么说，殷宁的背影仅仅停滞了半秒，就重新恢复了正常。

她搭扶上了门把手，向下拉动解锁，眉眼间的温度极其冰冽，却轻轻袅袅地笑：

“我向来对事不对人，当年的事情与二叔无关，二叔不必记挂在心上，还有……”

“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

门口。

殷宁刚随手轻轻关上了门，就被迎面涌来的炙热气息抵在了门板上。

她的手腕被圈住，下颚也被几根冰凉的手指抬起，从头顶递来的晦暗目光一寸寸地检查着她是否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