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她一点点拨开了那双环在她腰际的手臂,慵然转身,颇具风情的眉眼间漫着凉薄的笑意。
“已经很晚了,我累了,先休息了。”
话音刚落,她就捕捉到了男人眸底悄然暗下的光影。
她面不改色,纤细白皙的手指抚上了他的面颊,唇畔挽着笑弧:
“你应该不急着要答复吧,让我考虑一天。”
“一天的时间,你总该有的。”
说罢,她灵巧地逃离了这充满禁锢意味和气息的怀抱,走向了沙发,给自己斟倒了一杯红酒。
然而,她才刚举起酒杯,美酒还没入喉,手中的高脚杯就被一只修长的大手取走了。
从身侧递来的磁性嗓音很沉很哑,像是在压制着什么:
“你是打算把自己灌醉,才能接受我们共处同一个屋檐下吗?”
殷宁罕见的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轻轻摇头。
“你未免想的也太……”多了。
最后两个字还未能脱口而出,她的身体就已经悬了空,脚尖离开了地面,被男人横抱着朝着床边走去。
卧室的大灯被随手按下,窗帘早已闭合,室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殷宁被不轻不重地放置在了床褥间,纵然司衍一句话也没说,她还是能透过从他的轮廓间散发出的气息判断出他压抑的心情。
他冰凉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温柔又怜爱,可似乎想起了她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留在帝都、留在我身边,我会像守着你一样,守着盛家。”
殷宁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漠然盯着笼在自己头顶上的这片阴影,脑海中或许真的有那么两三秒认真思考过这个提议。
半晌儿后,她扯开了唇角,空气里响起她略带倦意的低柔嗓音。
“我说了,我累了,让我考虑考虑。”
或许是她的神情与语调都没有先前那样锋利冰冷,不再给人明显的抗拒抵触感,这让司衍这么多天以来压抑着的心绪缓和了几分。
或者说,看到了几分希望。
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迫近的气息让殷宁在无形中升起了一种危险的预警。
果然,她刚想别过脸,那冰凉的唇就覆压了上来。
温柔却迫切,且不给她任何回避的机会。
他像是笃定了她最终一定会再次妥协一样,确定她会为了盛家而同意留下,愈发肆无忌惮了起来。
殷宁搭在床褥间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声音有些破碎。
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那分明的棱角硌着纯色的床单,长发顺着床头的边缘地带滑落。
她揪着他松垮着的浴袍,没有明显的不适和抵触,甚至像是几个月前那般羞赧。
黑暗中,殷宁的手指被重新扣住,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指尖。
她重新睁开了眼,对上了那双宝石般幽蓝的瞳眸。
朦胧恍惚间,男人的轮廓在她的视野里愈发清晰。
他温柔地勾勒过她的下颚,“……可以吗?”
这哑到极致的蛊惑声线里隐着些许哄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