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紧张在顾清的布排下并没有影响到前堂的生意。
司徒胜被人从柴房里抬回右厢房时,嘴里还吐着白沫儿,整个人都不停的颤抖。
秋容被吓的一时没了主意。
这人刚才还好好的,跟自己叫板的劲儿都中气十足。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夫人,现在该怎么办呀?”
若是司徒胜当真死在椒兰,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
比起秋容的着急,顾清倒显得非常沉稳。
她按住秋容颤抖的肩膀,语气微沉,“没事。”
“黄老是再世华佗,司徒胜死不了。”
说着,她压低了语调,“你说这糕点,原本是给狗子的?”
秋容点头:“是狗子自己说的。”
“嗯,狗子年纪还小,别让他参与,至于黄老那边也捂着点。”
黄老年纪大了,跟前就这么一个徒弟。
若是知道有人故意害他,只怕他也不会留在‘椒兰,而是继续回山归隐。
说到底,还是冲着她来的。
顾清心下越来越沉,脸色也冷得骇人。
幽暗的眸子泛着寒光,秋容和她对上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夫人,那咱们现在该怎办?”
顾清朝屋内望了眼:“等司徒胜醒。”
“再者,今晚你看好铺子,尤其是库房。”
先是库房账目不对,再是司徒胜中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方的手段还当真是恶毒。
既要做,便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顾清吩咐完秋容,前脚刚进屋子,后脚陈知舟便进来。
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将人往跟前带了带。
“怎么样?”
三个字,便让顾清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她皱眉摇头,望向床上脸色苍白的司徒胜,“人还没醒,一切都还无定论。”
陈知舟眼底藏着心疼,手上也愈发柔和了些,将整个胸膛都给她靠着。
背后遒劲有力,男人的稳重和温暖隔着衣衫驱散了屋内阴冷的寒凉。
顾清眉头舒展。
与其同时,黄老也回过头,稍显讶异地和陈知舟对视一眼,随即心中了然,忍不住调侃了句:“青天白日,你们小夫妻便这般腻腻歪歪,真是不把我老头子当外人。”
一句话说得顾清耳根霎时窜上一抹绯红。
陈知舟嬉皮笑脸:“黄老当然不是外人,您医术高超,这孩子怎么样?”
见黄老面色淡然,陈知舟便知、司徒胜还能活,应当毒未至心脉。
黄老拉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丢了个方子给陈知舟,“方才我已经替他放了毒血。”
“不过体内余毒未清,这孩子尚在长身体,若不根治,只怕日后也是短命之身。”
闻言,顾清忽地想起了赵祈,心中不免生出一份悲悯来。
若是无完好的身子,活在世上,也如行尸走肉一般。
司徒胜这样好的年纪,也不该如此。
“多谢黄老,今日多谢您了。”
黄老起身,和顾清对视一眼。
只一眼,顾清心下便有些不不是滋味。
黄老何其聪明,怎会不知事出何故?
“清丫头,老头我既已出山,也没那么容易就跑回去,你放轻松些便是。”
黄老调侃着离开。
顾清顿时红了眼,露出一抹感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