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舟不知怎得,心下一紧。
顾清像是一抹飘萍,无根无依,徒让人生出一股怜意。
回想过去,顾清走到如今,也实属不易。
他握着方子,语气铿锵有力:“你要做什么,放手去做。”
“我一直都在,若是黄老要跑回去,我便派人将他绑回来!”
顾清立马捂住他的嘴,热气喷薄再手心,撩拨得她心里又暖又痒,“你乱说什么,要是被黄老听见了,肯定好好跟你掰扯一番。”
“不过,今日我还真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顾清将心中的疑惑和今日之事仔细说来。
陈知舟立马便心领神会:“奸细既在铺子,我们封了铺子便是。”
他做事,向来顺从心意,做事做绝。
这也给了顾清无所忌惮的信心。
“封铺子,白日不行,太大张旗鼓,我倒不是害怕什么,毕竟传出去惹得议论纷纷,也是咱们吃亏。”
“奸细既然已经得逞,必自鸣得意,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你今夜,同我里应外合......”顾清嘴角微勾,笑容宛若一只小狐狸,连同那媚人的眼,都待着三分撩拨,七分机灵。
“好!”
两人一拍即合。
陈知舟随即派了暗卫,夜里将椒兰围得水泄不通。
不过多时,司徒胜也转醒。
睁眼瞧见顾清,顿时展开笑颜,眸子泛着惊喜和高兴的光:“姐......夫人!”
他嘴唇泛白,整个人瞧着虚弱极了。
面上的笑确实真心诚意。
顾清竟也一时恍惚。
若一个孩子,时时刻刻都能端着小脸,此人必是城府极深。
“你醒了。”顾清语气没有过多的关心,也没有刻意的疏离,已然一副长辈和夫人的态度。
“夫人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似乎是非常期待顾清的答案,司徒胜眼底都是渴望和紧张。
顾清将熬好的药端给他,仔细端详了一番他的表情。
这孩子,到底要干什么?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既然叫我一声夫人,那可愿意与我交心?”
打感情牌,她向来擅长。
司徒胜这样的孩子,吃软不吃硬。
从今日下午秋容同自己说的话,可见一斑。
司徒胜点头如捣蒜,二话不说接过药碗一饮而下,紧接着还刻意展示了一番:“我都喝完了。”
“我愿意和夫人交心!非常愿意!”
“好!”
顾清坐在一旁的榻上,烛火晃动,将她绝美的侧脸映在墙壁上,单调的灰墙,都刻画出几分曼妙和旖旎。
夫人只需坐着,便胜却人间无数。
司徒胜心里想着,眼底也强行按压下对顾清的钦慕。
“你觉得,我待你如何?”
“夫人待我极好!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要是没有夫人,我现在还流浪街头!”
倒是说得一嘴花言巧语。
顾清瞧着他,手指有节奏地敲打卓沿。
“知恩图报,是个好孩子。”
“你既懂事,今日为何要与狗子抢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