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只怕张斌会供出二房,届时再将这个罪责推到陈知舟身上,便是引火烧身。
再者,陛下并非三皇子,对陈知舟只有御下之严,若是对陈家起了疑心,就大事不好了。
陈知舟看出顾清的疑虑,开口问:“你是担心陈家?”
顾清点点头,不可置否道:
“夫君,或许我只是妇人之见,不过既然你要将张斌尽快押送入宫,那么分家的事情,你也该考虑考虑。”
“若不然,大房二房总归是一条船上的人,即使错事是二房犯下的,咱们大房也得惹一身腥。”
陈知舟坐在她身旁,眼底没有任何的纠结和疑虑:“你说你是妇人所思,可为夫觉得甚有远见。”
“当初若不是夫人提醒,为夫也不会注意到二房,自然也想不到这一点,如今,除了分家也别无他法。”
陈知舟冷哧一声。
若是换做他的性子,倒不如直接将二房打出去,彻底解决这一房的孽障才好。
想到这里,他眼中带着钦佩和爱意。
顾清这个小狐狸,虽然偶尔狡猾,但宅院里的事情,总是想的比自己更加周全。
陈知舟心底又升起一股怜意。
若顾清在顾家没有经历残酷的宅斗,又如何能对这些事情信手拈来,思虑更多?
“夫人,以后这宅子里,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看不惯的人想骂便骂,想打就打,万事都有夫君护着你。”
闻言,顾清有些讶异他的话,失笑道:
“你为何会想到这些?我在陈家过得很好,公爹婆母疼,夫君喜爱,比顾家都是更好的去处。”
“二房三房的人不好对付,我不想你受苦。”
陈知舟轻轻抚摸顾清侧脸,带着厚厚茧子的指腹让她的肌肤和心都微微酥痒。
顾清心底萦上一股暖流,眸子温柔的笑意,仿若要将陈知舟都融进眼里。
另外一边,三皇子府。
张斌被关押在水牢最深处,三重官兵把守,是最严重的刑犯。
了枫按照陈知舟的吩咐,协助三皇子看守犯人,守在水牢外,除三皇子之外,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是夜,夜黑风高。
三皇子府一片安宁,水牢内,张斌被铁锁钉住肩胛骨,锁死在铁柱上动弹不得。
李向霁每日派一名亲信和郎中前去给他送给水吊命。
水牢内,水声潺潺,张斌低着头,胸口微微起伏,远远瞧着,一眼倒像是已经油尽灯枯之状。
了枫照例巡视,见张斌的下半身泡在水中,腹部已有泡胀发白之色,他眸子幽冷,没有任何怜悯,冷声唤了声:“张斌。”
柱子上的人气若游丝,手指微动。
了枫知晓他还活着,目光随即落在死锁的铁锁上,仔细检查一番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