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胜瞧了她一眼,并未回复。
秋容早已习惯他这副模样,见怪不怪,倒也不似之前那般心下不爽。
二楼,黄老今日并不坐诊,以是来瞧病的人也寥寥无几。
顾清入室之后进了雅间,掀开竹帘见黄老斜躺在竹木凉席上赤膊赤脚,大咧咧喝着酒,当即便故意大声道:“黄伯伯!”
黄老吓得酒都倾洒在凉席上,心疼地连连叫苦,“哎呦!可惜我这上好的女儿红!”
“你这丫头!做什么吓唬我老头子!”
说着,他赶忙穿上衣裳,依旧赤脚坐在凉席上,抬头瞧着她:“你找我有何事啊,你过来。”
顾清笑着蹲下身子,同他一起坐下,眼中并无嫌弃,反而高兴道:“黄老真是神机妙算,您怎么知道我找您有事儿?”
“你这丫头,油嘴滑舌。”
黄老一边笑着,一边让她伸手替她把脉,眸色中闪过一抹无奈,这丫头只怕是日后,当真不能生产了。
那一刀竟然伤得如此深!
“黄老?您怎么了?我这身子已无大碍。”顾清亲昵地把翠茹备好的酒提上来,递到他跟前,“芙蓉楼,新出的花雕酒,比这女儿红还要醇香,试试?”
黄老喜上心头,当即便往自己的酒葫芦里倒满,嘬了两口,眼神顿时舒爽:“当真是好酒啊!”
“你这丫头,真真是让人喜欢的紧!”黄老大笑两声,又认真道:“虽说你的身子已经无碍,可日后切莫再吃生冷的东西,每日早上服用姜枣茶暖暖身子,如今入暑更是莫要大意。”
顾清鲜少见他对自己这么谨慎的样子,不免怀疑:“黄老,我的身子当真没有大碍?”
“难道我的话你都不信了?那你去另请高明吧。”
“这是哪里的话,这京城内难道还有比您还要厉害的神医?”顾清此话说得好听,黄老继续苦口婆心道:“你身子极阴,要比普通妇人更加仔细些才是。”
“清儿明白了。”说着,顾清左右望了望,“黄老,裴邵恒今日可来找您看病了?”
“你说那小子?”黄老冷哧一声,“我好心好意嘱托他日日来,他还不情愿的模样。”
“管他来不来,也省得我老头子费心!”
顾清叹了一口气。
若是裴邵恒只为了那几两银子,怕被他人耻笑怜悯而不顾自己的身子,自己倒是真要低看他几分。
两人交谈间,狗子跑进来掀开帘子,先是看见了顾清,当即收敛住调皮的性子,恭敬施礼:“见过夫人。”
顾清笑着递给他一把果子:“狗子,这么着急有何事啊?”
狗子激动对着黄老道:“师父,昨天的那个人来了!”
黄老和顾清对视一眼,皆是一笑。
“看来,还是个知晓要惜命的人。”黄老撑着站起来,因为吃了酒的缘故,脚步有些虚浮。
瞧着顾清稍显担心,狗子机灵道:“夫人您放心,我师父吃了酒,医术更加了得!”
“好。”顾清俯身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声道,“夫人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狗子闻言,眼神瞬间变得认真不少,仿佛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顾清道:“待那人看完病之后,你找个理由将他带到隔壁的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