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掩唇一笑,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还真别说,你们祖母罚抄女戒当真是立竿见影就起效啊?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当咱们三少夫人是不是换了个人呢。”
她这话,但凡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得出,含沙射影是在暗喻顾清品德不端,今日是故意在老夫人面前扮演出这么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可不是么,抄写女戒可以调养身心,婶娘若是得了空闲也可以多多抄抄诗经圣典,吾日三省自身,给我们这些晚辈们起个好榜样。”顾清笑吟吟的回怼了一句。
吕氏又气又恼,却又不敢当着老夫人的面前造次,“我可是你的长辈,你一个晚辈有什么资格来指摘我的!”
尾随在顾清身后的翠茹一个没忍住对着吕氏犯了个白眼……
陈老夫人提了一口气瞅着面前这个让她咋看都不顺眼却又无可奈何的儿媳,意识到她方才说了什么不大得体的话,万一要是被顾清听着了……
老夫人面露囧态,少见的缄默寡言。
顾清忙不迭的上前一步,微微俯身行礼,对老夫人问好:“祖母这几日在府上休息的可还习惯?之前听闻夫君说祖母喜欢吃鸡,我特意命人在乡下找的,三年的走地鸡。”
鸡?
陈老夫人不禁想到这几日吃的鸡肉……
这都是这丫头所为?
“你莫要以为,会讨人欢心就是本事了,世家大族可不会出——”陈老夫人想要说什么来着,可转瞬一想前几日儿媳同她说的话。
若要是找顾清不痛快,那便是在打陛下的脸。
她也不敢过多言语。
陈老夫人虽说只是一介民妇乡野妇人出身,可这么多年,陈家是如何一步步走向今时今日这般地位的,她可全部都是看在眼里的。
现下陈家在京是什么样的局势,她也不是不清楚。
“既然抄了女戒,上面的内容也该记得差不多了,日后一定要明醒自身,切莫要犯了糊涂!”陈老夫人说完衣袖一摆快步离去。
翠茹站在她的身后,小声询问了一句:“少夫人,那您方才交代的,奴婢这会儿还要将您罚写的拿去给老夫人过目吗?”
“那是自然,既是写了,不管祖母认不认字,识不识数,这都该拿去给她老人家看的,咱们做了是一回事,只要用心做了,祖母自然是看得见的。”顾清不紧不慢的对翠茹吩咐着。
这一日,一出门,她便觉着身心舒畅。
毕竟百遍罚写,抄写下来,真真是熬人……
瞧着那么厚一摞抄写,她的心情也是美哉。
今日得去外头瞧瞧几个铺面经营的如何,还有——
“少夫人,户部侍郎家的嫡女,孟小姐明日回门宴,特意命人送来了贴子,您看。”翠茹说着将一封赤红色的卷轴递了过来。
顾清巧然一笑,随口说着:“去呀,那自然是要去的,好不容易将祖母罚写的给写完了,就有酒席吃,多好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