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只是这般说,可面对宴请的菜单,她却又丝毫不解释,这让想要帮她说话的陈父和陈母心中焦急,却又不知该应对的好。
“唉!我算是知道了,就算是你为人平时勤俭些,这倒是也罢了,到底是宴请,怎么能给宾客喝粥吃小菜呢,这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陈老夫人沉默了半晌,这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不过——
她老人家说的倒也算是属实,毕竟平日里顾清最是不喜铺张浪费,对于首饰珠宝衣穿住行,她也没什么要求。
平日里也更是不喜采买一些无用的东西。
顾清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这才忙不迭的解释道:“祖母,您有所不知,当今朝中内忧外患,天下灾殃不断,倘若我们现在要宴请铺张浪费,朝廷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咱们陈家,咱们该如何呢?”
她这一席话,哪怕是上了年纪的陈老夫人也听出了其中深意。
吕氏一时间哑然无声就像是哑巴似的,木讷往老太太身后一杵,一声不吭。
“我知道,只是一场宴请,断然是吃不穷陈家,但是现下今时不同往日!”顾清不紧不慢的又补充了一句。
陈父看向顾清的眸中多了几分的钦佩和赞赏,一手扶须,半晌之后这才幽幽说着:“舟儿能娶到你这般的妻子,当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你们母亲平日里说的真是没错。”
“父亲,您莫要折煞儿媳了,如今我嫁入了陈家,我们本是一体,全家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便清儿只是一介妇人却也明白这个道理。”顾清颔首一笑,态度谦卑。
她越是这般落落大方,便越是衬得一旁的吕氏各种不是。
陈老夫人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吕氏的胳膊上,“你看看你,还做人婶娘呢,你还不如清儿的脑子灵泛,这时候国库空虚,皇帝陛下正是火烧眉头的时候,咱们大肆铺张大操大办,传到了宫里,成何体统!”
“文人歌赋,这本就只是一大兴事,吃喝,也不过是为了饱腹而已,大家也不会计较那么多的。”顾清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吕氏,眸中尽是笑意。
她这话更是在暗喻着——
一场歌赋会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即便是吃喝用度上稍微差了些,来府上的那些达官显贵也没法儿找地方说理去。
更何况,稍有些脑子也该想想现在是不是出风头的时候。
吕氏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外头天灾人祸的,那不是有着各地方官员操持,咱们人在京城,这把火又烧不到咱们的头上……”
“你真就是个猪脑子,我看你啊,你就是该回去好好反省,今儿个开始你就把女戒抄写一百遍,一字不落,我啊要一个字一个字的看!”陈老夫人冷目上下打量了吕氏一眼,厉声对其呵斥道。
末了,陈老夫人好似生怕吕氏又耍什么小聪明一般:“还有啊,最近清儿给我找了几个先生在府上教我读书认字,你莫要以为我老婆子上了年纪就老眼昏花,好糊弄了。”
顾清脸上笑容更甚,起初她帮祖母找先生,也只是为了让她老人家找点事儿做。
况且这歌赋会还是陈家来操持的,回头真要是有什么人想要刁难,祖母也好有个应对。
哪曾想,她老人家竟是会拿这个来说事儿。
吕氏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儿的,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她一人自讨苦吃,回到了自己位置上还要挨上一顿数落……
临走的时候,吕氏狠狠地白楞了顾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