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为夫不管多迟都夜夜归家,还不算是——”
不等着陈知舟把话说完,顾清反腿便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小腹上,“难不成我明儿还得给我家夫君做个匾额挂在陈家大门上,夫君当真是京城第一好夫婿,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在外多晚都知道归家,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二人调笑的声音透过木门传到了窗外去。
正端着一盆水快步走进门来的沛儿,她手上的动作稍作一紧,眸中掠过了一抹异色。
听到了外面的窸窸窣窣脚步声,顾清似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扬起了手轻轻地拍了拍陈知舟的肩膀:“洗漱去,身上一身酒味儿臭死了。”
陈知舟还装腔作势一般的拉起了衣裳领子嗅了嗅:“怎会,这明明是一身的胭脂水粉香。”
顾清一记眼刀递了过去,他当真是要将这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字坐实了。
沛儿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这一夜过的相安无事,顾清专程命沛儿值夜,也好让翠茹今天晚上睡个好觉。
只是——
陈知舟那壮硕有力的胸膛温暖又充斥着满满的安全感,清晨,她缓缓睁开了一双丹眸,斜睨朝着外面扫了一眼,有些许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今天势必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顾清命人找来她今日要穿着的衣裳,正欲起身梳妆打扮,余光不经意间的一瞥看到了沛儿手中捧着的那一条衣裙不是她先前早已选好的那一套。
她疑惑不已的微微蹙眉:“怎么衣裳还给换了?”
“奴婢看过了少夫人原先打算要穿着的那一条衣裙,瞧过之后觉着,有些太素雅了些,毕竟今日是在咱们陈家举办歌赋会,且还是头一回,少夫人若要是穿着那套衣裳——”沛儿还在一旁笑颜不断的对顾清一番解释着。
谁曾想,素来对待下人宽厚的顾清却在此刻徒然变了脸,她那张脸上神情冷肃,斜睨余光上下打量了沛儿一眼:“沛儿,你现在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是不是日后整个陈家都要交由到你的手上来做主呢?”
一句话落下,屋内霎时间死一样的寂静一片。
沛儿慌张不已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忙不迭的声声为自己辩解着:“小姐,奴婢也是为了您好,您若是不喜欢这套裙子,奴婢帮您换了就是——”
“行了,你下去休息吧,还是让翠茹过来伺候吧。”顾清冷叱一声,有几分不耐烦的对沛儿摆了摆手。
沛儿心不甘情不愿的拖沓着步子从卧房内走了出去。
她刚走到了门口,便听着屋内传来了一道清冷富有磁性的男声——
“只是一件衣裳而已,夫人何必这般动怒,当真若要是不喜欢,叫人换了便是,再怎么着沛儿也是夫人你的陪嫁丫鬟。”陈知舟慵懒的倚靠在床榻上,余光朝着面前人儿方向看了去。
沛儿听了陈知舟的这般话,眸子里又闪烁起了光亮,她紧紧地攥着手中帕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快步离去。
只是——
沛儿前脚刚走,坐在床上的陈知舟已然坐起身来,他漫步朝着顾清的方向走去,大手轻轻地在那青丝上婆娑着:“而今柳姨娘待你这般,你若要是再对沛儿发难,外头传言只会更甚。”
顾清怎会不明白陈知舟的意思,她回眸瞥了他一眼:“你啊,不用为我操心,我自有打算。”
“是,为夫自然是不如夫人这般蕙质兰心,想的周全,为夫要好生收拾一番,今日还得将这浪荡子演的彻底。”陈知舟说罢又朝着她露出了一抹颇为为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