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那位严教授平反,已经在走流程了。”
聂玉敏大喜。
“真的吗?”
于继东不宜多说,摸摸鼻子。
“唔,就是平反之后可能得进保密单位,还是不能复职。”
严文礼以前在材料厂,华夏地大物博,资源富饶,这家材料厂从民国时就有,主要就是把自家原生矿提纯后,卖到海外。
现在材料厂收归国有,成了材料局,隶属京都大学外事部。
聂玉敏眨眨眼睛,要是这么说,那严树召能不能跟前世一样,回城到国家单位当个干事,一辈子活在父辈荫蔽之下,就不敢说了。
没想到她什么也没干,就影响这么大了么!
不过看严教授前世对严树召的庇护,今生平反后,应该很快就会想法子给严树召正名,就是身在保密单位,以后不能随意联系外界,严树召还能不能一路晋升,就不好说了。
聂玉敏跟在于继东后面,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
她没准备对严树召和黄静做什么,也不准备再有任何瓜葛。
原主的愿望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她前世除了少女时代有些蠢,人家只字未提喜欢你,你却句句都是我愿意,太单纯了。
之后上了大学,一路参加工作,心思淳朴,只扑在工作上,带给她的社会价值和情绪回馈都是极其高的。
她还想比前世过得更好,无非就是家人,亲人,她应该是察觉到了跟家人有隔阂,必有隐情,隐情必然跟她有关系,只是她已经垂老,无力回天,才不愿多想,不敢回头去看而已。
比如大哥一辈子都在寻摸路子往上走,却一直被压制,二嫂肚子里的孩子,舅舅家表哥的行伍之路,父母晚年的两头为难……
都是她现在要改变的。
聂玉敏东想想西想想,一个不察,撞到一堵墙,鼻子酸的天灵盖都要被冲开了一般,生理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在想什么?哎?你怎么了?”
于继东跟聂玉敏说话,没有得到回应,谁料转身就见小姑娘哭的眼睛鼻头都发红了。
聂玉敏擦擦眼泪,捂住酸的灵魂出窍的鼻子。
“唔,没事没事……”
“手拿开让我看看!”
于继东身形宽厚,低头看聂玉敏的鼻子,仿佛整个人把聂玉敏揽入怀中,试图去亲她一般。
多亏此时乡间小路上没什么人,大家伙不是在地里干活,就是在家准备烧晚饭。
“没事,就是红了点,骨头没事!”
于继东轻轻揉了揉,聂玉敏只觉得眼泪又下来了,不过刚流出,就被他顺手抹去。
有些粗糙的指尖摩挲过皮肤,触觉很难让人忽视。
“小心,快让开!”
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由远及近,速度飞快,聂玉敏还没看明白咋回事儿,于继东已经单手搂住聂玉敏,一个转身,聂玉敏双脚离地,换了个地方。
再回头,村里耕地的老黄牛从她刚刚站定的地方飞奔出去。
“快,牛疯了,快喊人,抄家伙事儿!”
叫喊着,于继东也放下聂玉敏,摸摸她的头,安抚一般。
“你躲着点,我去帮忙。”
说着撒腿往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