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擒出了千金台的门,漠然的抬了头。
整条街。
只有他一个人。
其余人尽皆躲在茶楼酒肆之中,无数的敬畏的目光向他投来。
东面。
雕楼小筑的阁楼之上立着一道人影,他面上带着修罗恶鬼一般的面具,手持长棍。
他高高在上,如同恩赐一般娓娓道来。
“雷家堡,林擒,今日于千金台之中与唐门唐怜月比试,过招五十,唐怜月使出暴雨梨花针,修为尽散,经脉俱碎而死,林擒胜,由此,入冠绝榜。”
百晓堂,姬若风。
素来以知天上事,知天下人不知之事而闻名,现存于世界的所有榜单,良玉榜,冠绝榜,名兵榜,皆出自此人之手。
在天下人眼中,只有他才有资格给高手排资论辈,也只有他排的东西才最具有说服力。
西面,街上走出了一个中年人,着锦衣华裘,眉宇间说不出的阴柔,他轻轻咳嗽了两声,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雷家堡的小子,你可愿随我进宫走一走?当今天下混乱,朝廷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大监浊清,侍龙之人。
死了一个天启四守护,自然得再来一个人顶上去。
原本遵照皇帝的吩咐,此人是必须要除掉的,不过真看到了之后,浊清又升起了爱才之心,此人虽出自雷家堡,却姓林,未必不能拉拢,或者说……拉拢了他,大有可用啊,这点儿帐就算当今皇帝是个榆木脑袋,也肯定算的明白的。
林擒皱了皱眉头。
这个死太监以童子血练功,早已有半步神游的境界,几年前虽说被李长生一巴掌拍跌境了,不过最差也是大逍遥,实力深不可测。
此时。
“浊清大监,此事便大可不必了吧,林擒初入江湖,资历浅薄,我正准备带他先去军中看看呢。”
北面一袭白衣佩剑而立,正是李心月。
浊清指着林擒笑道:“可他是雷家堡的人啊,你跟他很熟?还是柱国将军跟他很熟?我听说柱国大将军不是被雷家堡那边除名了吗……这……呵呵……”
李心月面无表情道:“原本不熟,不过现在他算得上是我们家的姑爷,大监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好,好,好。”
这个连着侍奉两朝皇帝的大太监浊清愣了一下,随后笑眯眯的,一脸说了三个好字,语气只令人觉得阴森诡异,
旋即他一个闪身便到了林擒的身旁。
林擒皱了皱眉头,这个人身上的重的令人犯呕的香气,像是尿罐子旁观种了很多花花草草一样。
浊清阴恻恻的笑道:“年轻人,我说的话,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言罢,他便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
李心月见状,一袭白衣,缓缓地落在了地面上,神色有些复杂。
“千金台的这件事,落霞事先并没有同我说。”
“李姨不必挂怀,此事我自有考量。”
林擒点头道。
唐怜月一向主张的是唐门与雷家堡最好是以竞争对手的方式和平两存,这样一来对于两家武学的发展都大有裨益,算是正道的良性竞争,与唐老太爷犯了老糊涂的铤而走险是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
因此,早在唐门决定对雷家堡动手之时,唐怜月便处于一种进退维谷的境地之中,只能让洛轩带信出去,希冀林擒见谅,也是想雷千虎那边能给出一个和平处理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