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的繁华地段与天启城相比不遑多让,没有宵禁。
一座繁华的阁楼屹立于水畔旁,杨柳依依,水面之上尤有画舫驶过。
“二爷,再不喝,茶该凉了。”
“端下去。”
黑暗的阁楼之中,男人坐在窗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侍童退下。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眺望着江上渔火,眉头紧皱,似有心事。
旋即。
房内一阵风掠过,月光映入窗帘,铺洒在了桌案上,赫然多了一只苍白的手按在桌案上,轻轻地敲击着。
“你……”
“大监皇城一战元气大伤,目前正在养伤,因而委派我来跟阁下谈判,晏家二爷何必惊慌呢。”
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晏二爷打了个寒颤。
“未知公公名讳。”
“我自幼从浊清大监,留作身旁伴读,你叫我瑾宣就好。”
晏二爷神色一紧,走到了门口,左右看了看。
这处包厢靠着最右侧,有两道门,中间是一条长长的回廊,点着烛火。
当他把视线挪到下方的时候,脸色陡然惨白。
一具尸体。
正是方才给他下茶的侍童,瞪大了眼睛横躺在地面上,盘子与里面装的茶具完好无损的摆放在地面上。
晏家二爷差点被吓出声,一只轻柔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嘘……都说如今的蜀地是一座密不透风的墙,晏二爷若是打草惊蛇了,你的命和我的命都会交代在这里的,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轻轻地把门关上吧。”
晏二爷拼命的点了点头。
旋即将门慢慢地拉上,小心翼翼的跨过了那道尸体,这时借着烛火的微光,他才瞧见这个跟他说话的人长什么样子。
高大的身躯下是一张阴柔的脸,像是抹了不少的粉一样,偏偏这张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说不出的渗人。
回到房间内侧之后,晏二爷也是连喝了几口茶水,方才缓过劲儿来,楼下的街道依旧有一些店铺开业,街上却并无卫兵巡逻,倒是江面之上的画舫,被征用之后皆站着兵卒,甲板环圈搭载着冰冷的大炮,距离倒是很远,这些他都看在眼里,身体紧绷,脸上小心翼翼的神情出卖了他的紧张心情。
“来的时候我已经探查过了,晏二爷挑的这处地方很隐秘,不会有人发现的。”
瑾宣再度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晏二爷一脸憋屈的拂袖叹道:“嗨……好叫瑾宣公公知晓,我们晏家并无不臣之心啊,都是被顾剑门和那个女人裹挟着方才到了蜀中这块地方……”
瑾宣点了点头道:“这些二爷就不用再说明了,来时浊清大监已然告诉我了,晏家与顾家原本并立于西南道儿,前几年虽说两家合为一家,但到底都是为了生意,如今来了蜀地,分田与民这种事情发生了,倒过的还不如当初了。”
“小人啊,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