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春莺此时的模样很可怜,云蕖也不会生出悲悯之心,因为本来春莺的毒是下给她的,要是当时没察觉,此时躺在这里或者已经没命的人是她。而不是春莺。
春莺嗓子干哑,说不了几句话,只是眼泪一直在流。
云蕖别开眼。
太医诊脉之后叹了口气,像是不得其解:“怎么好像更严重了?是不是体内的毒还没解干净?”
说着,太医又出去写了张药方。
春莺被拖下床,床上的用具全部换了个遍,云蕖才躺下。
等到胤禛回来,云蕖就给他说了这事。
“太子给的解药,可能是有时限的,只能在一定时间范围内不让毒在体内蔓延,时间长了那点解药也会慢慢失效。”
胤禛一双黑眸变得更加暗沉。
亲自去找太医了解了情况,胤禛转身就去了太子的院子。
“解药是怎么回事?”
太子了然一笑,甚是不在意地宽慰胤禛:“四弟莫着急,咱们很快就能回京,到时候剩下的解药孤会全部给你,四弟妹一定会安然无恙。”
胤禛凝视着太子:“我可以为太子办事,但我的福晋一旦有任何意外,也请您做好准备。”
太子笑得更加夸张,拍拍胤禛的肩膀,就好像他们是对好兄弟一样:“四弟放心,你是孤的弟弟,孤说的话一定不会是假的。”
胤禛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从书房出去。
瓜尔佳氏带着丫鬟进来,见太子神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四爷来找您有什么事?”
太子看都没看她:“孤已经说过了,解药孤会给四弟,你与四弟福晋的恩怨,孤不会管。”
瓜尔佳氏僵硬地笑笑,他当然不会管,他恨不得自己和他永远都没有牵扯。
可是就凭他是太子,瓜尔佳氏和她身后的家族都不可能放手。
“妾身知道了,以后不会拿女人家的事来烦扰您,您继续吧,妾身先走了。”
出了书房,瓜尔佳氏边走边想,太子想办成事,就离不开她的母族。现在京城还需要接应的人,第一人选自然是他们瓜尔佳一族,等到事成之后,她和她的母族都会跟着太子飞黄腾达。
所以说,太子的冷眼相待又有什么关系,她要是在乎这个的话,她的尸骨恐怕早就留在冷冰冰的毓庆宫里了。
黑沉沉的夜里,乌云遮住清冷的月光,星星也躲了起来。
胤禛此时还没睡,书房里燃着灯,苏培盛陪在一旁,边打瞌睡边欣赏他主子爷办公时的迷人侧颜。
“速速让人把这封信送到京城。”
苏培盛还没醒好瞌睡,身体形成的肌肉记忆已经提前一步接过信封,小跑着出了书房。
胤禛摁住忽然疼起来的眉心。
到处拉拢官员和将领,京城中的瓜尔佳一族和太子亲近的人也开始频繁走动,这些危险的信号让胤禛不得不相信,他这位太子二哥,是不准备给自己、给别人留后路了。
但是他要怎么做才能全身而退呢?
皇阿玛不能出事,太子不能不出事,更重要的是,他不能牵扯其中……
胤禛想得头更痛,起身探出手去取茶杯的瞬间,想到了八阿哥。
他不想牵扯其中,但有的是人既想压下太子,又想在皇阿玛面前立功。
对,就老八了,他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