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胤禛手一转,挑落太子手中的刀,一把将林高义拉到了自己身边,“可我觉得这人眼熟,留他个活口等着皇阿玛发落,有什么问题吗,太子爷?”
太子心知今日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了,淡漠地睨一眼胤禛:“四弟好眼力。”
早就预想过的,不成功便成仁。
事情败露左右不过一死,临到头来太子忽然什么都无所谓了。
此时,两地驻军把蒙面人全都压制住,战场平静下来。
清晨,江面雾气升腾,静缓的水流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红流向远方。
灰蒙蒙的天空压在头顶,两岸的鸟雀早已被打斗声惊起,翅膀扑腾着毫不犹豫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济南知府郑兴朝和宿迁知府温和礼跪在地上,两位臣子对方才的危急场面心有余悸:“臣护驾来迟,皇上恕罪!”
康熙踱步出了房门,扫视一圈,他的儿子们个个脸上身上沾满了血迹,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侍卫、黑衣蒙面人、下人的尸体。
整个场面完全可以用惨烈二字形容。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你们二人是如何得知朕会遇到危险?”
郑兴朝与温和礼早已对好了说辞,康熙问完他们就回答:“臣几日前就听周边的渔民说江面上有异动,因为觉得有蹊跷便派人时常盯着这里,臣趁机把将士们拉来这附近操练,所以才会听见打斗声。”
也不知康熙信没信,反正他移开了视线。
胤禛撕下衣角堵住林高义的嘴,防止他自尽,手一直拽着他后颈处的衣裳,拖着他远离太子。
康熙看见了,冷声道:“老四放开他,朕要问话。”
胤禛先一把扯下林高义脸上的黑布,再把他嘴里的布料取出来,将人扔到康熙面前。
自从太子回避他的视线,康熙心中有股不良的预感,林高义一露面,更是大骇。
良久,康熙面朝太子的方向,沉痛问道:“你为何要刺杀朕?”
太子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没有和康熙对视的勇气,他就这么僵硬地站在甲板上低下了头。
林高义却以为康熙这是在质问自己,吓得瑟瑟发抖,但他还不敢供出太子,企图用闭嘴来回避这一问题。
不料,康熙手中的刀刺向了林高义的肩膀,血忽地涌出来。
“朕问你,受了谁的指使,为何要刺杀朕!”
林高义疼得说不出话,嘴唇颤抖,面色灰白。
如今他说不说都面临一死,甚至还会连累家族,林高义想到方才太子要亲自杀了自己灭口,顿时他不再犹豫:“臣是受到……”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站在甲板上距离康熙有些距离的太子扬声道:“是我,我的计划,他们都听命于我。”
康熙看见林高义就猜到和太子脱不了干系,但他用一点都不后悔的语调陈述出来,康熙在那瞬间脑袋还是懵了一下。
回神后,他提着刀,双眼布满血丝,痛心疾首道:“你这个逆子!朕要杀了你!”
但当他冲到太子面前时,手还是软了,刀根本没举起来就落在地上。
哐当一声后,康熙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