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总而言之,好不容易到了下值的时辰,他带上苏培盛脚步轻快地往马车的方向去,就感觉背后被好多人盯着,但等他一转头,那些官员又抬头看天低头看地的,好像什么也没议论。
坐上马车,胤禛就问:“苏培盛,是不是王府出什么事了?”
苏培盛凄凄惨惨地咬着手指,差点没哭出声来。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等胤禛下值的那会儿,太监圈子里就不对劲了。
苏培盛装作不知道其余几个太监背对自己说小话,实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就听到了如下对话。
某个小太监激动万分地问:“哎,你们听说没?四爷和十四爷一样,都惧内!十四爷是吵了架不敢回府,四爷是四福晋发话必须按时回府这才不敢耽搁!”
另一个小太监不太相信:“你要是说别人我说不定会信,但那是四爷哎,四爷看起来就不是惧内的人,你们不要传谣,小心被收拾。”
方才说话的那个小太监不答应了:“怎么会是谣言呢,这是最真实的消息!”
“你怎么证明别人说的就是真的?”
“这不是别人说的,这是他说的!”说着,小太监抓来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太监,“福贵,他们不相信,你来解释!”
名为福贵的太监是五阿哥身边的人,长得一脸憨厚相,就是那个嘴巴,与五阿哥不分上下的大。
“是真的!我们爷说的还能有假?五爷和四爷是兄弟,要是五爷说的都是假的,那谁说的是真的!”
福贵一脸神气,叉着腰耸耸鼻尖,很激情地开始他的演说:“四爷为何在衙门当值这么尽心尽力,除了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办事,你们还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四福晋给四爷定下了门禁!”
围成一圈的太监们惊呼:“哇——”
多威风啊,福晋还能给王爷设门禁,普天之下有多少这样的稀奇事儿?
苏培盛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了,他背对着那几个太监,掐了掐自己的手背。
离了大谱了,一起约定时间赏初雪这么风花雪月的事,结果成了福晋剽悍,四爷惧内?!
不理解,他苏培盛表示大大的不理解。
“那个……”苏培盛转过身,还没插进去话,就听福贵又说了:“咱们不都是见过四福晋的吗?你们想想,四爷的脸够冷了,四福晋还比他冷,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方才表示质疑的那个小太监抖抖肩膀,回想一下记忆中四福晋和四爷并肩而立的模样,不得不承认:“能在四爷面前冷脸的人当然更厉害。”
“对喽!我们五爷可是说了,四福晋吼一吼,雍亲王府跟着都要抖一抖,惹了四福晋,四爷也只能去外面酒楼借酒消愁,不过是平日里没什么表情咱们才看不出来四爷的难处罢了!”
苏培盛气坏了,他不允许有人造谣和善的福晋。
“你们知道什么?我们福晋只是不爱笑,性子可好了!”苏培盛冲进人群,大声嚷嚷,“还有四爷,根本不惧内,他那是对福晋看重爱护!”
福贵看见苏培盛这么激动,赔着笑拉了拉苏培盛的衣袖:“苏哥哥,我知道你忠心为主,但是你别这么激动,惧内也不是坏事啊,至少看得出来四爷心善,想必对你们府里的下人也会很好。”
看似善解人意的一番话,实则根本没把苏培盛的解释听进去。
苏培盛再次解释:“四爷不惧内,福晋也和善,也没有门禁这回事……”
福贵笑眯眯地接话:“好吧,没有没有,苏哥哥说没有就没有吧。”
苏培盛都麻木了,这是相信的意思吗?
他来不及再争辩,就见胤禛出来了。
转身迎上去之际,苏培盛还听见福贵在后面津津有味夸张道:“看见没,四福晋御下颇严,不仅四爷不敢不听话,就连苏公公也是如此……”
苏培盛:好吧,你长了张大嘴巴,我确实说不过你。
胤禛问话之后,见这家伙咬着手不说话,觉察到似乎有点不对劲,于是再问了一遍:“问你话,是不是府上出事了?”
苏培盛双目含泪,看着胤禛:“不是府上,是您……”
“爷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