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膳房的王永寿好久没来正院接受教导了。
他搓着手带着膳房的人边走边问春鹂:“这位姐姐,你可知道福晋找我们过去所为何事啊?”
三十多岁的男人,笑起来一张圆脸都挤出了好几道肉褶,偏偏还要叫未满二十的丫鬟“姐姐”。
春鹂跑腿跑习惯了,知道顶着福晋的名号出去没谁敢得罪,早就把“姐姐”这个称呼听习惯了。
“我可不知道啊,不过你们也都知道在哪买福晋是最心善的,没事绝对不会为难谁,到时候问你们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王永寿回头吆喝一声,“你们都听见了吧,问话问到你就老老实实回答,否则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们!”
来到院子里,云蕖也才用好晚膳。
瞥了眼昏暗的光线,云蕖漱了口道:“外面黑了,进屋来吧。”
“想着这个点叫你们过来不耽误你们的事儿。”
王永寿笑眯眯地摆手:“福晋要问话,奴才们就算是再忙,也会赶紧过来,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奴才们一定会如实回答。”
“嗯。”云蕖打开茶盖,茶香袅袅升起,“你们认识金玉院的夏荷吗?据说有时候她会去提膳。”
王永寿没想起这人是谁,但夏荷这名字好耳熟。
“前几日死的那个丫鬟,夏荷。”
王永寿吸了口凉气,脑海中有了印象,“认识,每个院子去提膳的丫鬟不太固定,奴才们怕弄错,会专门记住她们的长相。”
云蕖接着问:“她去得频繁吗?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王永寿答不出来,他平时忙着炒菜,实在没工夫多观察。
队伍中有个模样憨厚的人说道:“不常去,大约每个月五六次的样子。”
云蕖循声望去,“你是米全?”
米全大惊,不懂他做了什么让主子记住了名字,但他细细回想,发觉自己的前半生确实没做出点什么值得夸赞的事。
那就肯定没好事了。
“奴才……奴才正是米全,福晋有何吩咐?”米全战战兢兢地跪下,一瞬间连怎么死的都想好了。
“你和夏荷关系怎么样?”
云蕖话音一落,膳房这些下人的视线就不约而同落在了米全身上,有的八卦,有的惊奇,有的可惜。
米全想起夏荷的死,不禁打了个冷颤。
云蕖加重语气:“如实回答。”
“奴才是是是夏荷的老老乡……”米全咽咽唾沫,一颗心差点跳出来,用尽全力稳住心神,“夏荷有时候会托奴才给她家里带银子。”
云蕖点点头,又将茶盖盖上,“我问你点问题,其他人先出去等着吧。”
其余人走开,云蕖按照自己的节奏问:“除了带银子,还会往家里带书信吗?”
米全摇摇头:“奴才们不识字,夏荷最多就是让奴才帮忙带话回家,带得最多的就是——‘爹娘我在府里挺好的,姐姐和主子都很好,你们不用担心’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