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溪停留的时间不多了。
小院儿里的花草长得茂盛,云蕖想着走之前把它们全都送给左邻右舍。
胤禛陪着云蕖在修剪花枝,一人一把剪刀拿在手里,也没有什么讲究,看见那根枝桠不顺眼尽管剪了就是。
“走的时候还要买点腌鱼和酱鸭在路上吃,这些东西比较好保存,或许我们到了岭南都还能吃。”
一路走过,除了让人过目不忘的美景,剩下就是美食最能唤起脑海中的记忆。
只要云蕖想得起来的东西,能带上的到时候他们都会带上,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到朝溪。
他们在春天来到这里,秋天一到就会离去,匆匆一面印象深刻,或许很久之后,云蕖和胤禛已经走过很多很多地方,但朝溪的面貌绝对是深刻持久的。
“然后到了岭南,有什么好吃的我们也带上去下一个地方。”云蕖笑眯眯地补充。
胤禛全都由云蕖做主,自然是她说什么就做什么,“要不要派苏培盛先去预定,让他们给我们留下最好的。”
小地方闲人多,云蕖连连摇头:“还是算了,要走的前几天再说吧,否则咱们还没走,谣言又要满天飞了。”
苏培盛远远地听了一耳朵,心里乐开了花。
小夏子见他站在屋檐下傻笑,好奇得把脖子伸过去:“亲爱的爹,你在想什么美事呢?也说来给儿子听听?”
苏培盛撇下眼皮睨了他一眼:“我这辈子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离开宫里到处走走看看,而且还过上了这样的日子。”
小夏子扣着下巴附和:“我也是,从进宫那天起就没想过还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且有爹喊,有自家的小院儿,以后还能跟着主子们到处去长见识。爹,这辈子我运气太好了,有你这么个爹。”
苏培盛可不习惯那么煽情的小夏子,他就差把脚踢上去了,嘴里还斥责道:“你运气好我的运气可就一般了,下辈子你当我爹算了!我就是被你这块牛皮糖黏上了,不然谁会这么厚脸皮!”
他的岁数给小夏子当爹,那得十岁出头就生下他,不得遭天谴吗。
小夏子果真脸皮厚,嬉笑着许诺:“那咱们下辈子还做一家人。”他反正是赖上了。
苏培盛扯扯嘴角,懒得理他。
正好修剪完成,胤禛扬手指挥小夏子:“收拾干净。”
他歪歪斜斜站着的身子一下子挺直,小跑着去拿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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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下来,胤禛让苏培盛去包了艘乌篷船,他要带云蕖去划船游玩。
“老爷,您会划船吗?奴才还是另外雇个船夫吧。”苏培盛生怕胤禛带着云蕖出门一趟被困在水面回不来。
但胤禛理解不了他的良苦用心。
“不必了,我划过船。”
“……您说的是年轻时候随先帝南下,途中拿着船桨做样子那几次?”苏培盛和胤禛几乎形影不离,他对胤禛的了解可谓是出神入化,会不会划船,胤禛自己或许不确定,但苏培盛是可以保证的。
他根本不会!
就算勉强会,那也只是半吊子功夫。
“您自个儿一个人也就算了,夫人也跟着去呢,奴才还是让船夫跟着去吧,而且这里的水路纵横交错,您不熟悉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