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甘美如怡的愤怒。

冯梓似乎从踏上修行路就已经很少能感受到这种情绪了。

益州边境之旅，为的是破心魔，以金丹之身杀元婴，也不外如此。

似乎从修行开始的那一天，自己就缺失了一部分。

冯梓知道缺失的那部分是什么，人们管它叫做“人心”。若是没有人心，那与妖魔何异？

冯梓不清楚。他只是正常的维持自己的修行生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何改变。

直到现在，直到启茗将自己的“人心”分给了他，冯梓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过来。

原来缺失“人心”后，最大的改变不是什么容易走火入魔之类的小事，而是“漠视”。

对于生命的漠视，对于身边的人的漠视，对于情感的漠视。

“还好，我现在能感受到，异常的愤怒！”

拒绝了胡乁的帮助，冯梓提剑升空，直面那此时站在空中，浑身黑气缭绕，恍如死亡化身般的李万仇。

“你们正道修士不是天天讲着什么修身养性，怎么，死了一个师兄弟就气成这样？”

李万仇看了看冯梓这身气势，笑道。

“等你死了，下去问问因你而死的兄弟们再说这话，如何？”

冯梓一剑挥出，剑光如火，脑中六万八千个自我已经算清了李万仇身上真气，手中黑剑的属性，雷光缠绕之间，一指点出。

这一指隐藏在煌煌如大日的剑气之中，并无一点恢弘气势，但是却破甲削肉，能破万剑。

李万仇之前就吃过陨星指的亏，此时哪里还敢托大，根本不去管什么隔空杀来的剑气，手中黑剑一提一点，针尖对麦芒似的对着陨星指指力点去。

爆破之声震耳欲聋，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此时李万仇手中黑剑寸寸断裂，化作一团黑气重新回到他的体内。

“刚刚对付我，你竟然还没有用上全力？”

感受到这一指中蕴含的沛然巨力，李万仇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若是你没有什么新的招数的话，就麻烦你再死一次吧！”

冯梓纵身上前，持剑一手松开，幻千剑迎风见长，化作万千短剑，直刺李万仇。

李万仇只得散出黑气，不断阻挡短剑的侵袭，然而要命的还不是削铁如泥的幻千，他的眼睛此时正死死盯着冯梓空出来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