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听到这句话,觉得心尖仿佛被什么重重地撩拨了一下。
但她看着时夜,静默良久,最终猛地抽出了自己的衣袖,后退了一步。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柳衡,你如今也终于尝到这苦果了是吗?”
时夜此时无法回答她的话,只能在原地愣地看着她。
“枉我当年信你,重你,爱你,为你声泪俱下一场。后来连我的兄长都不敢在我面前提及我的亲事半字。”
“如今这些,是你该受的。”
时夜见江凝脸上泫然欲泣,伸出指尖往前迈了一步,想要去牵她的衣袖。
江凝径直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却听见身后仍旧有脚步声。
她停下来转身冷喝道:“别跟着我!”
于是时夜便愣愣地缩回了手,停下步履站在原地。
夜深露重,江凝歇下后做了一梦,梦中她还在京都江宅那方庭苑中。
是日天光晴好,兄长在苑中晒书,门口通传带着笑意进来对兄长揖首,“大人,柳大人今日又来找大人议事了。”
那时兄长会转过头看她一眼,什么也不说,只别有深意淡淡一笑。她倚在栏杆上扑两下小扇,低头看莲池水面的人影钗鬟乱了否。
梦醒时分,只剩下无边凉夜。
江凝拨了拨鬓边被泪水濡湿的发,余光却瞥见榻前端端方方席坐了一人,惊得她心头一跳。
借着月色落,她辨认出那是时夜。
时夜见她醒了,似乎是酝酿了一番,而后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不要…生气。”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衣襟被人扯住。
“凭什么你还能笑,凭什么你还笑得出来?!”
时夜脸上神色又变得茫然起来,“时冥不是总爱笑么…”
江凝闻言皱了皱眉,顺着抓住时夜衣襟的力道将他往后一推。
时夜有些晕晕乎乎地将手肘撑在地上。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腰封被什么勾住狠狠一拽,一阵更加晕眩的感觉传来。
江凝将这醉得不轻的人抵在榻上,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时夜大人,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可怪不得我。”
江凝将前夜剩下的酒满斟了一大杯,捏住时夜的下颌准备给他灌下,但才喂了一小口时夜便猛地呛出来。
江凝端着酒盏思索片刻,最终自己喝下一口然后覆上了时夜的唇。
酒盏见了底后,时夜的喘息也渐渐平静下来。
他本就醉得不轻,如今又被灌下一盏,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江凝搁了酒杯,将时夜的衣带抽离,一件一件剥了个干净。
她伸出指尖落在时夜白皙的胸膛上,缓缓摩挲着,仿佛在思考怎么下手。
片刻后,她的指甲重重嵌入时夜的胸膛和肩头,拉出一道一道血痕,而后她低头,在他的脖颈上也留下暧昧的红痕。
做完这一切,江凝起身从一方小盒中取出一件绣有兰花纹样的小衣。
她回到榻前,将这件小衣挂在了时夜的小臂上。
“大人,只盼你可要记得这兰花纹样才好。”
*
天光乍破,宿醉让时夜睁开眼时觉得脑中浑然一片。
意识一点一点回笼后,他闻着不同于平常的馨香,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他猛地坐起身,却发觉身上未着寸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