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说完,取了一碗血递给钟离慕一,还是一样的流程。
治疗结束后,羡如释重负,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脚步有些虚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的身形消瘦了不少。
“这才第二天。”
木楸神情一言难尽,最多的是心疼。
钟离慕一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垂眸看着手里的碗,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血的温度。
“青焰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抱着我哭上三天三夜,也幸好北陌昏迷不醒,不然死也不会同意用这种方式解毒的。”
“这是唯一的办法。”
钟离慕一淡淡出声。
“造孽啊!”
木楸长叹一声,也离开了。
钟离慕一回头看向木床上的北陌,两行滚烫的泪水已经淌到了耳根。
她拿出丝帕,动作轻柔地将泪水擦去。
“北陌族长,若是让羡看见,他该难过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也一定会治好你。”
把手帕叠好,随手放在枕边,钟离慕一起身走出了屋子,就在门完全关上的一刹那,风卷起手帕,飘落在地。
……
时光荏苒,一晃,已是两年。
这两年,钟离慕一没有一日间断地替北陌解毒,羡每天两碗心头血,也没落下一次。
终于,他的身体扛不住了。
这天,取心头血的时候,羡还是一如既往地背对着两人。
血流了半碗,只感觉头晕目眩,他使劲摇了摇脑袋,却适得其反,没有清醒一些,反而眼前一黑。
不行!不能睡!
父亲还在等着心头血解毒,现在睡了就不够一碗了,再坚持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可是,他的眼皮实在是太过沉重,竭尽全力,也只勉强睁开了一条狭窄的缝,不过已经足够看清碗里的血满没满了。
还差……一点……
“羡!”
血接满的那一刻,羡重重地往前倒去。
钟离慕一瞬移借住了他,木楸也及时接住了下落的碗,碗里的血,一滴也没洒。
“羡!听得到我说话吗?”
钟离慕一焦急地呼喊着,然而羡双目紧闭,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更不可能给出什么回应。
扶住羡的瞬间,她才发现,原来他已经那么瘦了吗?怪不得……
怪不得每次看着他的背影,都觉得如此单薄,好像风一吹,他就会飘走。
这两年,他承受了太多,但他从来不说,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尽管很生硬,自己却一直不忍心拆穿他。
也许他的开心,并不是装的。
北陌族长能醒过来,是他日思夜盼的心愿,过去一天,离北陌族长醒来的日子就近一天,羡应当是高兴的。
“楸姨。”
钟离慕一唤了一声。
“羡就先交给你了。”
木楸将装着心头血的碗放在桌上,然后从钟离慕一手中,把羡接了过来。
“你安心帮北陌解毒吧,我会照顾好他的,时间已经到了,别误了时辰。”
钟离慕一静心凝神,有条不紊地将心头血送入北陌体内,游走一遍,两遍……
羡好不容易接满的心头血,即便再慌乱,她也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不然,他的努力,就白白浪费了。